（这是科学松鼠会在 2010 年举办的“一起到南锣玩光影涂鸦”活动图片，图中使用光影涂鸦打出世界避孕日的标语：责任-Responsibility。）

光影涂鸦 (light painting) 在最近几年非常流行。这种利用长时间曝光技巧在黑暗环境下拍摄光源移动轨迹的摄影技术，似乎总能为夜晚带来几抹艳丽的色彩。然而其所产生视觉效果的并不只有梦幻、艳丽，有时候还能与阴暗、灵异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光影涂鸦所用光源一般是手电筒、荧光棒、烟花棒，或者是夜间车灯等常见照明设备，但这些显然在克鲁瓦•加尼翁（Croix Gagnon）的眼中都显得太过普通，这位曾在爱丁堡大学获得心理学硕士学位的广告公司艺术总监提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光源：人体切片照片。

加尼翁的设想被摄影师弗兰克•肖特（Frank Schott）变成了现实。他使用电脑全屏依次播放整套1871 幅男性人体切片照片，然后由助理持电脑移动。通过在黑暗环境下进行长时间曝光拍摄，他们得到了整个尸体的光影涂鸦。于是在静静的夜空下，移动的电脑制造出了鬼影缓缓飘过的灵异效果。

（拍摄过程示意图）

（树枝间穿梭）

（灯影下游荡）

（隧道中飘浮）

（本文图片来源：豆瓣网，维基百科可视人类计划）

这些图片拍摄中所使用的人体切片图来自可视人类计划 (Visible Human Project)。这个项目将人体层切摄影用于解剖学的可视化研究。男女尸体各一具被包覆并冷冻于明胶与水的混合物中，定型之后以一毫米的间距制成切片标本，并用模拟与数字两种方式拍照记录。项目中所用的女性尸体来自匿名捐赠，而男性尸体的捐赠者则是一名被注射处死的杀人犯。因为这个犯人被处决的时间为1993年8月5日12时31分，所以加尼翁和肖特把这一系列照片命名为12：31。

或许看到这里的你已经因人体切片而感到残忍，对这个项目的意义产生质疑。事实上可视人类计划使用死刑犯尸体，在实施之初就引起了一些人基于伦理的强烈反对。维也纳大学就曾经发表声明，呼吁撤回这一系列照片，理由是医学不应该和死刑扯上关系。而且捐赠者只是同意捐赠遗体供科学研究或医学用途，并不知道具体的研究项目。如果捐赠者在之前就知道自己的遗体将被切成上千片，真不知他还是否能坚持捐赠的意愿……（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可视人类计划中的切片照片比 12：31 的鬼影照片更加让人心惊）

人们对于将非匿名死刑犯遗体使用到可视人类计划还有另外一种担心。杀人犯的名字因为这个计划而流传下来，甚至在“千刀万剐”之后还在照片中重新组合在一起，好像他死后仍然具有生命。可是30 年前的75 岁老人爱德华•霍尔（Edward Hale），因撞破一台微波炉的偷盗现场而被害怕受到指认的犯人残忍杀害，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他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