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做决策，有些决策看起来很不合情理，但却是最优选择。近日，来自布里斯托大学的教授约翰·麦克纳马拉（John McNamara）和博士皮特·崔默（Peter Trimmer）发现，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的选项其实会影响到最终的选择，而有时最合适的选择恰恰打破了人们所定义的“理性选择”应遵循的原则。这一发现发表在英国皇家学会《生物学报》上。
“常识提示我们，当面对三个或以上的选项时，对这些选项做两两之间的比较是明智之举：A比B好么？如果是，那就淘汰掉B，让A与C进行比较，以此类推。”皮特向果壳网介绍道：“然而，我们发现尽管这个套路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实用，却不总是能自动地为我们选出最佳选项——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同时考虑所有选项。”
传递性是理性选择理论中的一项重要原则。图片来源：mathcaptain.com
研究者希望从进化的角度去研究心理机制。他们研究觅食动物如何选择猎物来保证摄入能量最大化的原则。实验中所给的选项都是在短时间内可行的选项，并且不同选择所对应的时间成本是不全相同的。“比如，蜜蜂们要在不同种类的花中做出选择。”皮特说：“而爬进不同花中的所需花费的时间各不相同。”
通常来说，“理性选择”符合传递性和独立性两项原则。传递性是指如果在A和B中选择A，在B和C中选择B，那么在A和C中便应选择A。独立性则是指在A、B、C中选择了A，那么只在A和B中选择时仍应选择A。然而，在人类和其他动物做出选择时，有时会打破这些理性原则。
想象一下，当我们回到祖先所处的“填饱肚子活下去是第一要务”的时代，你可能会面临这样的选择：A、B、C三种食物来源有着不同的能量、捕捉它们需要不同的时间；如果不抓住机会，它们有可能会消失，但消失一段时间后又有一定几率会重新出现……为了实现摄入能量的最大化，你需要理性地做出“非理性”选择：
表1（上）：不同食物所具备的能量（e）、处理该食物所需耗费的时间（h）、该食物来源在近期消失的可能（μ），以及食物来源重新出现的可能（λ）。表2（下）：觅食动物所作出的选择。图片来源：J. M. McNamara, P. C. Trimmer, A. I. Houston. (2014) Biol. Lett.
- 当选项为A和B时，选择B，因为平均每分钟获得能量值较大；
- 当选项为B和C时，选择C，因为平均每分钟获得能量值较大；
- 当选项为A和C时，选择A，无论选择哪一项，在处理完食物后另一个选项都可能会消失，因此选择总能量最大的选项。
- 当选项为A、B和C时，选择C，因为在20分钟内，可以选择一次A，或者一次C和两次B，才能达到能量最大化。
可以看到，B优于A，C优于B，但是在A和C中却是偏向于了A——理性选择中的传递性被打破了；而A优于C，但是在A、B、C同时存在的选择中，C却是最佳选项——一个无关紧要的选项最终影响到了整体的选择，理性选择中的独立性也打破了。
理性选择是经济学、心理学和哲学等领域中决策制定的基本原则。然而，自然选择过程中动物所演化出的选择策略，在许多情况下并不符合理性选择原则。那些适应性的选择的确“是最优解，但看起来并‘不理智’。这是由于人们对‘理性行为’的定义使然。”皮特指出：“我们的研究表明，在一些情况下，要做出真正的最佳选择，其实比以往理论所认为的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