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草莓黄枇杷到绿葡萄黑桑葚，人类对颜色各异的水果都照吃不误。天上的鸟儿们喜欢吃什么颜色的果实呢？一项日前发表在《科学报告》上的研究[1]显示，黑色和红色的果实似乎是亚洲热带鸟类的至爱。
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的研究员和他的研究团队分析了红耳鹎（Pycnonotus jocosus）、 白喉红臀鹎（P. aurigaster）、黑冠黄鹎（P. melanicterus）和蓝喉拟啄木鸟（Megalaima asiatica）四种主要以果实为食的鸟类对果实颜色的偏好情况。“这四种鸟类是亚洲热带、亚热带地区最常见的食果鸟，具有较好的代表性。”权锐昌对果壳网说。
蓝喉拟啄木鸟是当地常见的食果鸟。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在研究中，权锐昌研究员和同事分别用人工果实和自然果实进行实验。人工果实主要由苹果、梨、香蕉、玉米粉等混合而成，用食用色素被染成黑色、红色、黄色、绿色或者蓝色，并做成直径5-7毫米的球状——这与这些鸟类在西双版纳植物园中经常取食的自然果实大小相仿。之后将不同颜色的人造果实混合，随意散放在人工背景下，供鸟儿们自由采食。期间研究人员会在远处等待，以防打扰鸟儿觅食，影响实验结果。权锐昌介绍道：“待它们采食一定数量后停止试验，并对剩下的果实进行计数。”结果表明，相较于其他颜色，人工抚育的红耳鹎、白喉红臀鹎和蓝喉拟啄木鸟都更偏爱红色的人工果实。而野外捕获的红耳鹎、白喉红臀鹎和黑冠黄鹎也表现出了一致的采食偏好。鸟类个体间，对果实颜色的偏好差异不大。
那么对自然成熟的果实的采食情况又怎么样呢？研究者观察了上述鸟类对囊瓣亮花木（Phaeanthus saccopetaloides，黑色果实）、 溪边九节（Psychotria fluviatilis，红色果实）、 水麻（Debregeasia orientalis，黄色果实）、 青藤公（Ficus langkokensis，绿色果实） 以及麦冬（Ophiopogon japonicus，蓝色果实）五种果实的采食情况。这些果实在人听来可能显得陌生而猎奇，但却是鸟儿们在西双版纳常见的食物。这一次，所有人工抚育的幼鸟都更加偏爱黑色的果实，红色则稍稍“失宠”，在实验中成为被采食第二多的颜色。而在野外捕获的鸟中，只有红耳鹎对红色的喜爱力压其他颜色，其他鸟则对黑色和红色表现出同样的偏爱倾向。有趣的是，无论是人造果实还是自然果实，所有鸟儿都对绿色的果实敬而远之。
囊瓣亮花木的黑色果实在人工抚育的幼鸟中明显受到偏爱。图片来源：yn-implad.ac.cn
在西双版纳，成熟果实最常见的颜色也正是黑色和红色，分别占总数的40%和19%。研究表明鸟类对常见色果实的偏爱和对不常见颜色果实的规避是先天的，并且这种偏好是长期稳定的。黑色及红色果实在当地的广泛分布与当地鸟类采食偏好之间的一致性提示，鸟类对果实颜色的偏好可能是果实颜色演化的推动力之一。
不过，权锐昌研究员指出，果色颜色与背景色的反差，以及果实的营养状态，也可能会影响到鸟类的采食选择。“实验中难以保证果实颜色是唯一变量。” 权锐昌说，“尽管五种自然果实有着大致相同的大小，但营养等因素也可能造成影响。另外，果实在自然环境下多是以绿色植被为背景，而且果实在植株上的生长、分布也与人工模拟环境不同。”
权锐昌透露，在之后的研究中，研究者将对实验进行改进，可能会扩大实验中选择的鸟类种类。同时尽可能模拟野外环境进行相关实验，以进一步验证食果鸟取食选择与自然界果实颜色组成之间的相互关系。（编辑：球藻怪）
参考文献：
- Qiong Duan, Eben Goodale & Rui-chang Quan. Bird fruit preferences match the frequency of fruit colours in tropical Asia. Scientific Reports | 4 : 5627 | DOI: 10.1038/srep05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