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网上在热传一句“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脸”——真的是这样吗？先不考虑小孩看不看脸，7月28日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的一项研究[1]表明，成年人在对别人建立社会评价和社会印象时，确实会受别人的面部特征影响。在论文中，研究人员还总结出了部分面部特征和印象之间的对应关系。
社会评价（social judgment）是社会知觉（social perception）的重要部分，这类知觉只在有限的社会物种中存在，并在人类中发展到了极致。社会评价受第一印象的影响很大，几乎不经意识处理——像可信度、强势程度和吸引力这样的有关社会特征（social traits）的第一印象，在100微秒内就能形成。人类特别的地方还在于，我们对面孔天生敏感，不仅能分辨面容的细微差别，还有专门的脑区负责“认出”面孔[2]。在面孔识别的应用愈加广泛的今天，理解、量化这样的印象形成过程或许能够掘出社会评价形成机制的冰山一角，对认知神经学的和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都极有帮助。
文章的通讯作者汤姆·哈特利（Tom Hartley）和同事们分析了1000张各种各样的脸部图像，并召集被试根据第一印象对原图像进行评分。随后，研究小组整合了65项生理特征，包括眉毛宽度、嘴巴面积和颧骨位置等，每种特征用多种图像属性来描述。
研究者在人脸上定义出179个基准点，用以描述65项不同的容貌特征。Vernon et al. （2014）PNAS.
研究人员将面孔图像描边后，根据65个特征和由此涵盖的363项图形属性对人脸进行分析，并在后期根据这些属性来生成虚拟面孔。根据这些量化后的数据，研究者构建了一个模型进行统计分析，结果发现，评分者对陌生人给出的印象描述中，58%的差异都和生理特征显著线性相关，并且存在一定的对应关系。例如嘴巴的形状和面积与可接近程度的印象相关，而眼睛的形状和面积则和吸引力相关。
研究人员根据相片中人脸的特征生成与之对应虚拟面孔。图片来源：Vernon et al. （2014）PNAS.
为了验证这些发现的可操作性，研究者们又构建了一个人工神经网络模型来生成不同特色的虚拟面孔，并另招募一批被试，对这些面孔进行印象评价。结果依旧展现出了社会印象与面部特征之间的强相关性。研究小组认为，这系列结果提示，客观定义的生理特征可能是社会印象形成的基础。这些程序生成的脸或许稍带“日和”风，甚至看上去和原来的图像大相径庭，但却依旧能让观看者产生相似的社会印象。不仅如此，这样的转换也让电脑能够更加有序地“识别”这些图像。
除了认知学上的意义，这项研究也是第一次表明，通过这样的特征量化能够切实有效地代表模糊的面孔图像，这为今后类似的软件研发打下了基础。同时，这种软件设计的虚拟人脸能尽可能地避免模糊图像和调查分析中的其它主观因素，更客观地展现面部特征和社会印象之间的对应关系。
至于什么样的容貌在别人眼中最亲切可人或强悍霸气？结果可能有点抽象，大家感受下：（编辑：Calo）
研究人员根据先前结果用模型生成的不同社会特征的脸。由上至下依次为亲和力（Approachability）、年轻度-吸引力（Youthful-Attractiveness）和强势度（Dominance）。从左至右程度依次加深。图片来源：Vernon et al. （2014）PNAS.
PS: 本文作者与编辑一致认为，此研究生成的脸具有精神污染潜质……
参考文献：
- Vernon RJ, Sutherland CA, Young AW, Hartley T. Modeling first impressions from highly variable facial images. Proc Natl Acad Sci U S A. 2014 Jul 28. pii: 201409860.
- Kanwisher N, McDermott J, Chun MM. The fusiform face area: a module in human extrastriate cortex specialized for face perception. 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 1997. 17(11): p. 4302-4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