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判断你和另一个人的社会关系亲密到了什么地步？你也许很快能够想到——看两者身体接触的程度呀。你会向父母寻求拥抱，会和兄弟姐妹勾肩搭背，会亲吻爱抚自己的恋人。如果缺失了这些身体接触，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会变得无趣许多。
尽管从行为本身看，握手和拥抱这种单纯交换体表细菌的动作在人类中频繁出现似乎毫无意义，但实际上， 得体的身体接触很可能扮演着社会生活的“黏合剂”。就在最近，研究人员为这种行为的社会功能找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旁证，它叫做“社交柔软错觉”（Social Softness Illusion）。研究论文发表在最新一期的《当代生物学》上。
在过去的某一时刻，你是否曾经无意或有意间抚摸过男伴或女伴的皮肤，并惊讶于它们是如此的柔软和光滑？如果有，那么你很可能经历过相似的“柔软错觉”——这种错觉会使你觉得别人的皮肤异乎寻常的柔软。
在针对“柔软错觉”进行的研究中，两名实验参与者比邻而座，但中间的隔板使得他们无法看到彼此。不过，他们可以碰到彼此的前臂和手掌。参与者被要求用另一只手抚摸自己以及另一名参与者的手掌和前臂，并回答：是自己的皮肤更柔软，还是对方的皮肤更柔软？
触碰者（A）在与被触碰者（P）互不可见的情况下，触碰自己和对方的手掌及前臂，并判断谁的皮肤更柔软。图片来源：研究论文
在摸手掌的环节，参与者的判断并没有倾向性。但令人惊讶的是，抚摸过对方的前臂过后，大部分参与者都认为对方的皮肤比自己的更加柔软——这当然并不反应现实。研究者认为这是“柔软错觉”在作祟，而这种错觉产生的原因，与一种叫“C-触觉（C-tactile）”的神经机制有关。
大家都知道，人们的快乐感觉源于中枢神经系统。而事实上，人们的外周神经系统也参与了快乐的形成，C-触觉系统就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它的功能简单粗暴：感受到刺激之后，就把愉悦的感觉传递到脑部。
这种C-触觉系统存在于人的前臂，因此前臂被温柔触碰的人会因刺激而感到快乐。你或许会感到奇怪——明明是被触碰的人激活了快乐信号，为什么对手掌和前臂皮肤产生评价差异的反倒是施加触碰的那方？
实际上，这点才是“社交柔软错觉”的意义所在：它能提醒触碰者，抚摸哪里能够使对方更加快乐——那就是让你感觉更柔软的地方。给对方送去愉悦，你也收获了柔软的感觉。当然了，柔软本身也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一些研究表明，感受柔软和光滑也会刺激大脑中与情绪和奖赏相关的区域。可谓一人轻抚，彼此受惠。研究人员推测，也许正是因为这种错觉的存在，人们才天生具有伸手“触碰”的欲望。在简单的相互触碰之中，互惠互利的社会纽带扎下了根。
（编辑：Calo）
参考文献：
- Gentsch et al., Active Interpersonal Touch Gives Rise to the Social Softness Illusion, Current Biology (2015), http:// dx.doi.org/10.1016/j.cub.2015.07.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