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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救援》:那应当是我们的世界线

“火星载人探索计划不是下一代的任务,它是我们的任务。
我们完全有能力开启新世界。
我们放手去做吧。”
                  
——《赶往火星》,罗伯特•祖布林

这是马克•沃特尼所生活的世界:时间是2035年,NASA正在执行第三次“阿瑞斯”火星载人任务,6位宇航员搭乘着阿瑞斯三号飞船来到火星,并计划在火表进行为期30天的工作和生活。在那个世界,把人类送上火星早已算不上什么新鲜事,这次任务甚至不再受媒体追捧。

然而,在这次本该(相对)平淡无奇的火星之旅中,马克•沃特尼,宇航员、机械工程师兼植物学家,阿瑞斯三号飞船指挥链的第六位,被困在了火星上,手头只有最多维持一年的食物、设计使用寿命不超过半年的设备,下趟飞船却要在四年后才会到达。电影《火星救援》的故事就此开始。

火星上的沃特尼。图片来源:二十世纪福斯

剧透等级★★★☆☆:有触及部分重要情节,但不涉及细节。

《火星救援》让我们在143分钟里,暂时成为了马克•沃特尼的世界中的一员。在那个世界,它是所有人共同的故事。作为人类,我们从未在空间上与彼此相隔如此遥远,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别离。火星上有我们的一员:一天天消瘦的马克•沃特尼,照料着一天天长大的土豆小苗们;在太空中,有阿瑞斯三号的5位船员;而在地球上,70亿人都在注视火星的方向,我们中最优秀的头脑正致力于把马克•沃特尼带回我们身边。                                          

然而,我们彼此之间又从未如此接近,从未联结为如此紧密的整体:火星上的马克•沃特尼忙着“用科学干出一条生路”。在地球上, NASA总部、 JPL和中国国家航天局的男男女女们磕磕碰碰地合作着,为马克充当智囊团。在阿瑞斯三号上,路易斯舰长在无重力的舱室往返穿梭,动作如舞蹈般优雅,这份优雅背后是工程学和航天训练的精确严格,是千百年来全人类科学成果的顶峰。船员们向地球上的家人微笑、挥手、飞吻,屏幕那头的婴儿对着漂浮的水珠发出惊讶的笑声,发现新事物时那份纯粹的喜悦就此传承下去,屏幕这头的宇航员也为家中的音乐收藏牵肠挂肚。在火星上,在太空中,在地球上,人们在求生、奋斗、相爱,用智慧、决心和科学解决接踵而来的挑战。

当然,在这个全人类共同讲述的故事中,最耀眼的主角是马克•沃特尼。就像贯穿全片的大卫•鲍威所唱的那样,“There’s a starman waiting in the sky, he’d like to come and meet us, but he thinks he’d blow our mind.” 马克•沃特尼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位火星殖民者,第一位太空海盗,与他相比,就连“我的一小步、人类一大步”,登月的尼尔•阿姆斯特朗也相形见绌。但在这些第一之外,他还是史诗《奥德赛》中的英雄奥德修斯的传人:与千年前被流放的国王一样,马克•沃特尼从一开始就面临着近乎荒唐的绝境,火星的寒冷荒漠与大海一样残酷,接连不断的灾难就像众神的玩笑一样捉摸不透,每一次危机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但就像史诗中的英雄一样,马克•沃特尼永远向前,地球就是他的伊萨卡。在回家的路上,他当然需要人们的帮助,但回家的钥匙一直以来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不可思议的乐观、勇气和足智多谋。

图片来源:二十世纪福斯

作为一个中译本还没出版,就迫不及待放下一切正事读完英文小说的原著党,我从未想到,充斥着马克的笑话(冷笑话)的《火星救援》竟会是一部让我看哭的电影。但当电影进行到一半,大卫•鲍威Starman熟悉的旋律响起:”Switch on the TV we may pick him up on channel Two, Look out your window I can see his light alright, if we can sparkle he may land tonight alright” , 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是啊,打开电视、望向窗外,去看一看星星吧,你看到那个星星上的人了吗?我们都在努力带他回家。荧幕外的我们并不真的生活在马克的世界,但在这一刻,我和来自那个世界的所有人一样,感受到了来自家和群星同样的吸引力。无论身在何处,我们始终都会望向家的方向,我们始终都不会停下驶向群星的步伐。

事实上,我们的世界也曾有过与马克的世界重合的时刻。早在1990年,美国航天工程师罗伯特•祖布林(Robert Zubrin)就在《赶往火星》一书中提出了著名的“火星直击”(Mars Direct)计划。只需要花费建造国际空间站一半的费用,利用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成型的技术,我们也本可以将属于我们的英雄人物送上火星。

在《火星救援》中,处处透露着火星直击计划的影子:从分两艘飞船出发返回,第一艘飞船率先抵达,利用火星大气制造燃料,宇航员乘第二艘飞船到达火星,再乘第一艘飞船返回地球的任务步骤,到居住舱(Hab)、返地飞行器等概念的设定,甚至连任务的名称——希腊神话中的战神“阿瑞斯”,都与火星直击计划一脉相承。可以说,这个世界的人们亲眼见证了火星直击计划付诸实践。

另一部不朽《奥德赛》的作者,科幻小说家阿瑟•克拉克曾在《赶往火星》的序言中写道:“如果祖布林博士富有说服力的论点能被采纳,那么在我90岁生日前不久,第一支前去火星的探险队就会出发。与此同时,如果一切顺利,俄罗斯的火星登陆器正好会在我78岁生日前启程。”

他写下这段话时是1996年。还要再过一年时间,“探路者”号探测器才会携带着人类送上火星的第一部火星车,登上这颗红色荒漠星球的表面。然而,从《赶往火星》出版的年份到今天已经过去了20多年,人类在载人探索火星上并没有取得多少进展。直到2008年去世,阿瑟•克拉克都没能等到第一支火星探险队出发。

但在祖布林将未来的火星探测飞船命名为阿瑞斯号的40年后,老前辈探路者号将会从红色砂尘中重新浮现,它的天线将会再次指向地球的方向,成为马克联系地球的生命线。ASCII码将会穿越茫茫太空,把全人类的智慧、勇气和决心送到马克身边。

这是马克•沃特尼的世界:时间是2035年,NASA正在执行第三次“阿瑞斯”火星载人任务。但那会是我们的世界吗?世界线尚未分岔,未来还潜伏在迷雾中,但我们正在向哪个方向前进呢?

我们还有选择。

(编辑: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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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源:Helena Payload

The End

发布于2015-11-27, 本文版权属于果壳网(guokr.com),禁止转载。如有需要,请联系果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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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l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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