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毒素注射除皱如今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与玻尿酸相比，肉毒素更多用于消除动态表情产生的皱纹，如眉间纹、鱼尾纹等。在美国，每年就有超过一百万人通过注射A型肉毒素来消除眉间皱纹。然而，科学家们对肉毒素功能的探索并未停止。美国整形外科医生埃里克.芬齐（Eric Fenzi）和临床心理学家埃里卡.沃瑟曼（Erika Wasserman）最早发现，注射A型肉毒素能有效改善抑郁症状［1］。
根据面部反馈假说（facial feedback hypothesis），人的面部表情会激发相应的主观感受，如恐惧、愤怒、快乐等。该假说目前已得到颇多证据证实，例如，在一个实验中，参与者们被分为两组看动画片，一组全程用嘴唇夹住一支笔，另一组则是用牙齿咬住（如下图）。结果表明，用牙齿咬住笔，也就是保持笑脸的参与者们认为动画片更好笑［2］。
“强颜欢笑”也许真的能让人开心起来呢。图片来源：参考文献［2］
既然肉毒素能消除皱纹，抚平眉头，是否也能通过面部反馈，起到舒缓心情的作用呢？埃里克.芬齐（Eric Fenzi）和埃里卡.沃瑟曼（Erika Wasserman）招募了10位重性抑郁障碍患者，来体验这一“疗法”。这10位患者是36至63岁的女性，患病时间从2年到17年不等，其中7位接受过抗抑郁药物治疗，但病情未能痊愈。研究者在每位患者的皱眉肌中注射了29单位的A型肉毒素，两个月之后，她们重新接受了抑郁症状的评估，结果表明，9位患者抑郁症状消失，1位患者抑郁症状减轻［1］。
肉毒素注射给患者们带来的影响是显著的。其中一位62岁的患者，在11年前被确诊为抑郁症，之后接受过药物治疗，但效果并不理想。接受肉毒素注射后，情况大有改善。“我的生活有了360度的转变”，她说。紧皱的眉头消失后，她看上去确实开心了许多。
接受注射前和注射后两个月的眼部静止状态对比图。图片来源：参考文献［1］
另一位在7年前被确诊为抑郁症的患者持续接受多种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但症状未能完全改善。注射肉毒素两个月后，她的抑郁症状消失。然而，随着肉毒素的效果消退（一般情况下，一次注射的有效期为6-8个月），她再次表现出持续性的皱眉。8个月后，她的抑郁症复发。于是她再次注射了A型肉毒素，而3个月之后她再次康复了。她认为这些改善都是肉毒素的功劳，因为这一年间她的生活没有其他重大改变。
当然，这次研究只是对“肉毒素疗法”的初步探索，要想进一步确认其在抑郁症治疗方面的功效，需要在更加严格控制的条件下进行实验。而这一研究的结果发表后，也出现了许多其他针对肉毒素对情绪的影响作用的研究。其中一个实验发现，注射肉毒素麻痹皱眉肌后，人们阅读带有悲伤或愤怒色彩的句子的速度变慢了［3］。另一个实验则发现注射肉毒素后，人们有意模仿愤怒的面部表情时，与情绪处理有关的神经回路的活跃度减弱［4］。不管怎样，这些研究结果都是面部反馈假说的有力证明。不是每个人都需要通过注射肉毒素来抵抗抑郁，但下一次当你处于情绪低潮时，也许可以试试抚平眉头，再摆出一个美美哒笑脸。（编辑：ttyeflora）
题图来源：www.glamour.com
参考文献：
- Finzi, E., & Wasserman, E. (2006). Treatment of depression with botulinum toxin A: a case series. Dermatologic Surgery, 32(5), 645-650.
- Strack, F., Martin, L. L., & Stepper, S. (1988). Inhibiting and facilitating conditions of the human smile: a nonobtrusive test of the facial feedback hypothesi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54(5), 768.
- Havas, D. A., Glenberg, A. M., Gutowski, K. A., Lucarelli, M. J., & Davidson, R. J. (2010). Cosmetic use of botulinum toxin-A affects processing of emotional language. Psychological Science.
- Hennenlotter, A., Dresel, C., Castrop, F., Ceballos-Baumann, A. O., Wohlschläger, A. M., & Haslinger, B. (2009). The link between facial feedback and neural activity within central circuitries of emotion—New insights from Botulinum toxin–induced denervation of frown muscles. Cerebral Cortex, 19(3), 537-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