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已至,蛙声渐起。不知道这两天你有没有被世界环境日的《旅行青蛙公益之旅》刷屏?年初大热的旅行青蛙旅行到了中国,遇到了在中国土生土长的各种濒危动物——
比如物种日历曾经介绍过的中华鲎:
羚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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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儿子”,是有什么误解?
游戏中本土濒危动物的简介都来自物种日历,这里就不多说了,我们来额外看看原本被认为不起眼的、重新引起大家关注的蛙“儿子”。
等等,你们管谁叫“儿子”?你们说谁不起眼?
作为两栖动物中最大的类群,全世界的蛙有将近五千种,它们以各种神奇的方式展现了对不同生境的适应性。其中有的物种甚至已经活成了……你蛙爷爷,比如毒蛙。
适应性演化的例子:东南亚雨林中的华莱士飞蛙Rhacophorus nigropalmatus,在遇到危险或者觅食时可以依靠脚上的蹼在树枝间滑翔,得名于伟大的博物学者阿尔弗雷德·华莱士。图片:endangeredliving.com
说起毒蛙,我们最先想到的肯定是箭毒蛙科(Dendrobatidae)的约170个物种。箭毒蛙自己不合成毒素,而是从捕获的节肢动物猎物中获取毒素并积攒起来,并且发展出鲜艳的体色作为警戒色,来告诉捕食者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自己不能吃。
毒性最强的金色箭毒蛙Phyllobates terribilis,其体表的生物碱毒素对小鼠的皮下致死量大约只要0.1微克。图片:Brian Gratwicke / Wikimedia Commons
这就不禁让人联想起《天龙八部》里“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的莽牯朱蛤,所谓“万毒之王”——钟灵的宠物貂儿尝了一口,当即毙命。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除了“吃货不友好”之外,莽牯朱蛤还能“喷射毒雾”主动制敌,这是无论多毒的箭毒蛙都做不到的。
在生物学上,像箭毒蛙这样自身充满毒素的现象叫做“有毒”(poisonous),而能通过某种手段把分泌的毒素注入其它生物体内、主动造成伤害,才是能“放毒”(venomous),典型的例子比如各种毒蛇。二者的区别看下图就一目了然:
也就是“你咬我你死”和“我咬你还是你死”的区别。图片:snakebuddies.net
“有毒”不稀奇,土著利用箭毒蛙的毒液涂抹箭头的故事你肯定听说过,箭毒蛙科正是由此闻名。但,能“放毒”的蛙爷爷就很少听说了。
当真有蛙能放毒?
目前为止,无尾目(也就是“蛙”)当中只有两个物种被确认是“venomous”的:格林胄蛙Corythomantis greeningi和布鲁诺盔头蛙Aparasphenodon brunoi。
A为布鲁诺盔头蛙,B为格林胄蛙。图片:Jared et al. / Current Biology (2015)
这两种蛙来自奇葩迭出的南美大陆,和《旅行青蛙》的主角日本雨蛙一样,属于无尾目的雨蛙科(Hylidae)。布鲁诺盔头蛙生活在巴西境内大西洋沿岸的热带 / 亚热带湿润阔叶林(Restinga)中,和同属的其它物种一样栖息在积水凤梨中央的水洼里;而格林胄蛙则适应了巴西东北部半干旱的稀树草原区(Caatinga),依靠雨季的季节性池塘进行繁殖。
趴在积水凤梨里的布鲁诺盔头蛙。图片:Instituto Últimos Refúgios / iNaturalist.org
这两种蛙都是真正意义上的骨骼精奇——相比较于我们通常印象中圆头圆脑的“呱娃子”们,这两位的头部扁平,上颚向前方突出,表皮骨化并与头骨融合。布鲁诺盔头蛙的属名中包含着表示“楔子”的希腊词根spheno,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部的形状而来;而格林胄蛙的属名则以“头盔”corytho开头。实际上,两种蛙的头部都是“前凸后翘”,形成一个圆板一样的结构。
古希腊科林斯式(Corinthian)头盔,用来形容“脑后有反骨”的盔头蛙们也是非常合适。注意盔头蛙头部后方的两个凸起,形成了“头盔”的后半部分。左图:MatthiasKabel / Wikimedia Commons;右图:Instituto Últimos Refúgios / iNaturalist.org
这样的头骨特化和形状有什么演化意义呢?盔头蛙有“护穴”(phragmosis)的行为:在比较干旱的环境中,格林胄蛙喜欢躲在洞穴里,这时,朝向洞口的骨质“板寸头”可以很好地封住洞口。一来是对潜在捕食者的防御;二来也减少了洞内的水分散失,有利于保持湿润。
试管中的格林胄蛙也会用大头堵住开口。图片:Jared et al. / J. Zool. (2005)
有此类行为的不止蛙,Cephalotes属的兵蚁头部特化成了树洞的盖子,可谓是登峰造极的护穴行为。图片:Alex Wild
除了作为堵门的工具之外,两种蛙的大头还有更厉害的用途。布鲁诺盔头蛙和格林胄蛙的头部前端有着尖利的骨刺,这些骨刺穿过皮肤的时候会沾上皮肤中毒液腺(颗粒腺)所分泌的毒液——所以其实它们才是真正的“箭毒蛙”。当它们被捕食者咬住或者被手抓住时,会拼命摆动头部试图用涂满毒液的骨刺刺入对方体内。这个毒液输送机制让两种“poisonous”的毒蛙跨入了“venomous俱乐部”,它们真正做到了“放毒”。
布鲁诺盔头蛙(左)和格林胄蛙(右)的头骨扫描电镜照片。图片:Jaredet al. / Current Biology(2015)
上图:骨刺突出的格林胄蛙皮肤表面。左下、右下分别是布鲁诺盔头蛙和格林胄蛙骨刺(以*标注)的电镜照片,左下箭头指示毒液腺在皮肤表面的开口,右下字母g指示毒液腺。图片:Jared et al. / Current Biology (2015)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较于其它蛙类来说,两种毒蛙的头部都十分灵活,甚至可以做到90°低头“默哀”。这很可能也是它们身体结构适应生活方式的结果,毕竟灵活转动的头部对护穴防御和骨刺攻击都有利。
蛙的毒液不容小觑
它们毒液攻击的威力不可小觑:格林胄蛙头部分泌的毒液,其毒性是南美当地Bothrops属矛头蝮毒液的2倍,而布鲁诺盔头蛙的毒液毒性更是达到了矛头蝮的25倍,头部毒液对小鼠腹膜注射的半致死量只需3.12微克。
回眸一笑百毒生。对于只有一节颈椎的两栖动物来说,能做出这个姿势的物种并不多见。图片:Instituto Últimos Refúgios / iNaturalist.org
若要论脊椎动物里的施毒专家,那非爬行类里的各种毒蛇莫属,它们拥有用唾液腺改造的“专业级”毒腺和相连的毒牙。在盔头蛙的毒液中,研究者们也发现了蛇毒中常见的透明质酸酶,这种酶可以溶解伤口处的细胞间质,帮助毒素扩散。
虽然设备比较原始,这些“以头抢敌”的两栖类,终是与大毒枭们殊途同归,靠着演化的力量,成为了既有毒又有毒的蛙中毒王。
两肋插刀肋突螈,
头破毒流盔头蛙。
旅行途中若被抓,
放毒制敌能回家~
本文是物种日历特约稿件,来自物种日历作者@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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