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进回收箱的旧衣服，最终都去了哪里？

如果有件旧衣服不想要了，你会怎么处理它？

塞进旧衣物回收箱？那如果它已经穿坏了，不能捐赠了呢？

有些旧衣物回收箱上会贴着下图这样的处理流程。不过，这些旧衣物真的都能重新处理成纺织品原料吗？再生利用率又有多少？

旧衣物环保回收箱｜图虫创意

情况或许比我们想象的，糟糕很多。

乍一看，我们似乎已经有了不少回收衣服的方法。人们可以把旧衣服卖给二手商店，可以捐给贫困户，还可以把它们改造成抱枕套、垫子，实在不行还可以剪开做成抹布……

这些物尽其用的做法都很好，但问题在于，它们都只是再利用（reuse），而并没有做到材料再循环（recycle）——换句话说，这还称不上是“真正的回收”。

把旧衬衫做成抱枕或许很可爱，但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回收 | craftylumberjacks

即使被充分使用，那些组成衣服的织物也终将损坏，最后还是要变成垃圾。要想妥善处理这些垃圾，还应该从中回收纤维，再次做成新的产品，这样才能真正地完成循环。

然而，旧织物的材料回收相当困难，回收比例在全世界都还很低。根据《中国再生资源回收行业发展报告》，目前在中国废旧衣物的再生利用率约为15%。

不仅如此，本就很少的材料回收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降级利用”——只能做出绝缘材料、填充材料之类的低价值产品。最终，只有不到1%的废旧衣服材料能重新做成新的衣服。

市场上的“回收材料服装”大多是由回收饮料瓶制作的，很少有旧衣服能被回收做成新衣服 | buffalojackson

仅仅是在中国，每年产生的废旧纺织品就超过2000万吨。没有回收的废旧织物最终都进了垃圾填埋场，或者被焚烧掉了。但是，把它们烧掉可能污染空气，填埋则会占用土地，而且垃圾可能很长时间都无法降解。

位于智利的大型服装垃圾场 | AFP

比如说在衣服面料中用量很大的涤纶（聚酯纤维），它的化学成分其实和塑料饮料瓶相同，因此也像后者一样很难降解，并且带来微塑料等环境问题。即使是更容易降解的天然纤维，垃圾填埋场可能也无法提供利于它们降解的条件。

另一方面，不回收就丢弃这些材料也是对资源的浪费。生产化纤使用了宝贵的石油资源，生产棉花也会用掉大量的水。如果能够回收材料，就能减少这些资源的消耗，同时也能减少生产新产品的碳排放。

把废纸打碎可以造出新的纸，但如果把旧衣服撕碎，却没法直接织出新布料、做出新衣服。这是因为废旧织物的纤维已经出现很多磨损，品质大幅下降，难以满足纺织的要求。

为了把废旧衣服变成高品质的新纤维，就需要一些更高技术含量的方法。比如说，可以用特殊的溶剂把棉纤维溶解，然后再做成人造丝之类的再生纤维。化纤材料也可以进行溶解，或者先分解成小分子再重新聚合。

用再生纤维制成的围巾，这是一项织物回收研究中的试验品 | Simone Haslinger et al.

目前，这样的“优质回收”技术已经有了不少种，但它们依然不够普及。阻碍推广最大的困难在于：衣服的化学成分复杂，而且很难把不同成分分开。

织物回收技术是针对纤维的化学性质设计的，每种处理方法通常只能对付一种成分。理论上说，应该先把废旧衣服进行分拣，分开不同材质，然后再进行处理。然而，目前还没有任何成熟的体系能高效完成这个分拣工作。

废旧衣服的分拣目前还非常低效，甚至要依赖人工查看标签 | 图虫创意

更何况，衣服成分的复杂不仅体现在衣服之间，还体现在一件衣服的内部。为了提升面料性能，很多衣服都把不同成分的纤维混纺到了一起，想要分离回收这些成分也很困难。

目前，科学家正在积极解决这些问题。比如有研究者试图用红外传感器区分不同织物，也有人正在开发处理混纺织物的化学方法。但要想真正改变现状，还需要不少时间。

衣服材料回收确实是非常复杂的问题，普通消费者很难帮上忙。不过，在等待回收技术完善的过程中，我们还是可以先做好“减量”和“再利用”，让织物垃圾的量减少一些。

除了捐赠旧衣服和卖二手，我们也可以改变一下买衣服的策略。买衣服最好“少而精”，只买需要的量，而且选择优质耐用的产品，以便尽可能长时间穿着。此外，也可以尽量减少购买“快时尚”服装，这类廉价易损坏的服饰往往比其他衣服更快变成垃圾。

“少而精”地买衣服对环境更友好，也能帮你省钱 | Pexels/pixabay

希望未来随着科技发展，我们最终能让所有的旧衣服都重获新生。

[1]https://www.chemistryworld.com/features/recycling-clothing-the-chemical-way/4010988.article

[2]https://www.snexplores.org/article/recycling-old-clothes-recycled-fabric-cotton-polyester

[3]https://pubs.rsc.org/en/content/articlelanding/2019/gc/c9gc02776a

[4]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956053X19305100

[5]http://ltfzs.mofcom.gov.cn/article/ztzzn/202106/20210603171351.shtml

作者：窗敲雨

编辑：麦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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