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为《实习医生格蕾》中的美貌医生伊兹（Izzie）。

想象这样一个情景：1990年，一个年轻的女医师一大清早就起床了；穿衣服的时候她会想，自己的着装是否既看起来专业.又穿起来舒服，能经得起一天忙碌的工作。其实她的选择很有限：套一件简单的上衣，或者穿件衬衣，把衣襟塞到裤子或者裙子里。邋遢的鞋子也算合格装备。男医生着装的要求也很简单：套装或需要穿腰带的裤子，配一件熨平的长袖衬衣，再系个领带或打个领结。

当然，一到办公室或医院，她就得把外套或套头衫换成白大褂。白大褂无所不在，它象征着卫生和科学，可能还隐含一定的道德意味；至少20世纪美国医师形象的树立离不开白大褂。在那之前，你很难在手术室外看到一个穿着洗手衣（V领上衣、松紧带和宽松的裤子）走来走去的医生，除了午夜值班睡着了的实习生。

编者注：原文scrubs指的是“洗手衣”，一般是蓝色或绿色，短袖。参与手术以前，穿上它进行洗手和消毒工作，进入手术室后再在其外穿上严格消毒后的长袖手术衣（surgical scrubs） 。图中左边格蕾（Grey）穿的即是手术衣，右边“蒸汽先生”斯隆（sloan）穿的是洗手衣。

编者注：洗手衣并不是经过严格消毒的衣物，常被频繁出入手术室的医务人员直接穿在白大褂里面，但此时严格的做法应是扣上白大褂的所有扣子。

现在，考虑到病人会对看到的和潜在的传染病威胁感到担心，医生也要对自己的职业行头三思了。也有人认为医生的着装，以及换衣服的频率也属于一种公共健康问题。

毫无疑问，白大褂上，手术衣上，领结上，还有听诊器和电话上……细菌无处不在。早在20年前，《英国医学杂志》（British Medical Journal）就曾报导在白大褂上发现了金黄色葡萄球菌。2007年英国国民保健署采取多种办法限制供应商的供货范围。英国国民保健署甚至还建议医师的肘部应该赤裸。

2009年美国医学会考虑过放弃白大褂，不过同年这一提议很快被否决了。临床医师坚定维护着这一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传统衣着。有些人甚至利用归谬法驳斥这一提议，即论证医生是否应当裸体。

纽约大学兰戈恩医学中心外科手术室教授马克•霍奇伯格（Mark Hochberg）医生说：“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是20世纪医学的象征。”他写道，19世纪末以前，医生通常身着缁衣，以示庄重。衣着从黑到白的转变，一方面彰显了科学的进步，另一方面也代表公众最终意识到对抗致病菌的重要性。1979年丹•布鲁姆哈根医生的《内科医学年鉴》（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中，详细提到了白大褂的存在范围，它会在这三个地方出现：手术室、实验室和医院。

这两个作者都引用了约瑟夫•P•克里斯(Joseph P . Kriss)医生的话。1975年，他在《新英格兰医学期刊》中写道： 医师的白大褂应该向病人传达一种严肃感，即便是对最焦虑的病人，这感觉能给病人安定和信心，让他们相信他们的问题最终能顺利解决。诚然，白大褂只是一种态度的标志，但是保持医师鲜明的职业特征也是医师额外的美德；况且白大褂清洗方便，弄脏后也比买来的衣服好处理……休闲懒散的衣着或多或少都可能传达一个信息：医师处理问题随意或不专业……

白大褂象征着医生这个职业的权威和卫生。“病人的预期各不相同，”霍奇伯格提到，“精神病患者可能并不喜欢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孩子们也会害怕白大褂。”因此，在一些医疗中心，精神病医生和儿科大夫并不总穿白大褂。“白大褂可能让一些病人安心，也会引起另一些病人焦虑。”霍奇伯格说。

旧金山的茱莉亚•哈利西（Julia Hallisy）是一名48岁的母亲，也是一名牙医。她年轻的女儿凯特（Kate）在接受癌症治疗期间继发医源性感染，病情恶化，最终死去。现在，茱莉亚对卫生保健环境的卫生十分在意，强烈提倡病人安全。

“1997年，当我女儿被感染后，我开始以更为挑剔的眼光观察医院的每个角落。”茱莉亚说。“我开始注意到，一些员工上楼，去餐厅吃饭，又去礼品店，最后又回到病房。”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再加上牙医的专业素养，她意识到医院里，医生的手术衣上，病房的窗帘里，几乎所有医院员工和病患家属接触过的东西上，到处都是细菌。

编者注：实际上对医务人员以及医学生的穿着有严格的要求，按规定进入医院食堂、小卖部等地必须脱下白大褂换便装。

“你绝对能利用医生的白大褂培养微生物，”刘易斯•德拉辛（Lewis Drusin）医生，康奈尔大学医学和公共卫生专业的教授说道。“这是个公开的问题”他承认，“但是也还没有已发表的证据证实疾病就是通过白大褂传播的。”

实际上，医师都不情愿将感染归咎于某套制服上。今年，美国医学协会时事通讯报导，洗手衣和白大褂有同等机会成为细菌传播源。一个小型的随机研究发现，新洗干净的洗手衣，或一件不经常洗的白大褂，在被穿着经过8小时的工作后，其被细菌污染的程度相当。

“为了减少感染，医生要勤洗手，并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德拉辛说，“穿什么不是最重要的，长袍也好，洗手衣也好，白大褂也好，关键是必须干净。”

哈利西还是喜欢看到医生身着崭新的白大褂。“至少，一件实验室里的白大褂需要每天清洗。”她说，“作为一个医疗服务人员，你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永远赢不了。”“对医生来说，规矩可能是让人沮丧的麻烦。”

“我们看不到细菌，而致病菌造成的灾难是毁灭性的，”哈利西说，“它们是看不见的敌人。”

如果有天医生真的需要为“无菌”穿得更少，病人们大概就有眼福了。不过，医院会不会在招聘时对医生的身材也提出要求呢？

本文编译自：

What Should Doctors Wear? Even Lab Coats Could Spread Disease

本文图片均来自《实习医生格蕾》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