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祖先通过组织紧密的小团体相互协作。但现代社会中，社会的繁荣建基于陌生人之间的协调努力。美国橙县查普曼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加布里埃尔·卡梅拉(Gabriele Camera)和同事设计了一系列实验来验证金钱对人类行为的影响。他们发现，从演化角度上看，货币交易行为能够在群体扩大过程中保持稳定。金钱能够促进陌生人之间的合作，从而推动社会的繁荣发展。这一研究结果8月27日发表在《PNAS》上。
在若干轮实验中，受试者两两互动，其中一位扮演生产者，另一位则扮演消费者。在对照组中，每位受试者开始都持有8个“消费单位”的资源，生产者可以选择是否帮助消费者：选择帮助，则生产者损失6个消费单位，消费者得到12个消费单位，此轮结果视为“合作”达成；选择不帮助，生产者则没有任何损失。每一轮选择后，受试者的角色将随机在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转换，研究者会将选择“不帮助”的比例向受试者公布，受试者之间则保持陌生状态。
研究者观察了当群体人数增大时受试者的合作情况，发现当群体能达成互惠的社会共识时，受试者选择帮助他人的几率能够达到100%。然而随着群体人数的增多，受试者选择帮助他人的几率不断降低，平均合作率从2人时的70.7%降低到32人时的28.5%。
然而，当引入代币后，情况发生了变化。虽然代币并没有实际价值，也不能换算成实验中的消费单位，但它的存在给予了受试者新的选择。除了选择自发帮助或袖手旁观之外，生产者还可以选择出售帮助来换取代币，消费者则能够选择把代币留到下一轮、赠送代币给生产者，或者支付代币购买帮助。双方需要同时做出选择。
互助实验示意图，其中灰色方块表示对照组中的情绪。横排代表生产者（白色小人）的不同选择，竖排代表消费者（黑色小人）的不同选择。根据双方选择的搭配情况，衍生出“不行动”（inaction）；“赠礼”（gift）；捐献（donation）；以及交易（trade）四种结果。
研究者发现，当交易可行时，即使群体人数变多，合作率依然能够保持稳定。但只有在群体足够大时，使用代币的群体合作率才会高于对照组。此外，一旦交易成为可能，生产者就几乎不再选择白白帮助。而当消费者没有可用的代币，交易无法进行时，受试者合作的几率将远低于对照组。
合作发生的频率随群体大小变化图：实线显示对照组的合作率变化；长虚线显示交易可行时，代币组的合作率变化；点虚线显示交易不可行时，代币组的合作率变化情况。
研究者表示，随着社会的发展，社会行为会异质化。社会共识的瓦解使得自发的合作难以在由陌生人组成的社会中维持。当对陌生人的信任缺失时，用货币换取合作的行为将替代人际信任维持个体间的合作。原有的自发合作准则将会被交换准则取代。然而，尽管取而代之的合作关系能够在群体扩张时保持稳定，但一旦交易并不可行，群体的合作就会毁坏。
这项研究说明了金钱存在的行为学原因。陌生人之间并不相互信任，但他们都信任一种能够流通的象征性物品——这种对货币的信任使得人际合作得以维持。这样的结果，既合乎情理，又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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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来源：EurekAlert！
文章图片：Gabriele Camera, Marco Casari, and Maria Bigoni. 2013. Money and trust among strangers. PN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