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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性侵害:不是受害者的错

太长懒读就请记住下面这句话:
校园性侵害的受害者,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重要的事说三遍)

poster1r.jpg图片来源:www.niu.edu

“校园性侵害是个严重问题。”在2012年美国学术场所女性联合委员会发布的《校园性侵害:建议政策与程序》 报告中写道。报告给出的数据不容乐观:18到22岁女性在高校校园中遭遇性侵害的风险达到其他生活阶段的4倍以上,并且远高于她们那些没有读大学的同龄人1。根据对性侵害的不同定义,高校中遭受性侵害(包括意图、实施和完成侵害)的女性比例大约在22%—25%(注1)。由于受害人多不愿意谈及或报告此类事件,实际数字可能更高。此外,这也不是一个“美国才有的问题”——校园性侵害现象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普遍,一项关于美国留学生的研究发现,从美国前往其他国家的留学生中,有19%的女性报告曾在别国遭遇不同类型的性侵害2

该类研究对“性侵害”的定义依据不同研究目的和方法而有所差异,宽泛的定义是指“未经许可的性接触,包括尝试性侵但没有成功”。调查显示,约有80%违背女性意愿的侵犯是来自她们认识、熟悉或尊敬的对象。受害人与加害者之间的私人关系,使社会协助与行政干预困难重重。2005-2007年的一项调查表明,绝大多数的侵害来自受害者熟悉和信任的男性;极少数人会选择通过法律手段或报告校方来约束加害者,其中真正得到重视并对施暴者实施处罚的情形更少。这一报告指出,虽然美国高校存在相对健全的校园伤害事件上报机制,但绝大多数性侵害事件都没有被上报,即使上报了,真正得到主管机关严肃对待的也极少3

和抢劫与人身伤害事故不同,性侵害的受害人看起来更容易遭受中长期的身心折磨。根据女性联合委员会的报告,即时的伤害包括需要就医的生理创伤,中期问题有怀孕、性传播疾病以及不可轻视的心理创伤。性侵害的受害人往往试图回避加害者,她们会选择缺课、转系乃至退学。长期风险则包括社会退缩、创伤后压力、抑郁、饮食障碍、人格紊乱和自杀4

(注1):高校研究中报告女性遭受性侵害的比例一般认为是五分之一;男性约为4%以下;同性恋、跨性别和酷儿的报告比例略高于女性。鉴于本文所采取的大多数报告主要考虑男性加害者和女性受害人的情形,因此本文仅涉及女性受害者的异性间性侵害问题。

劳拉•邓恩案:不同意的权力

这是一起典型的校园性侵害案件5。2004年,威斯康辛-麦迪逊的一年级新生邓恩去参加社团活动的派对,此前很少喝酒的她这次喝多了。两个社团男生提出送她去下一个派对现场,然后在路上说他们得顺便回家停一下。邓恩于是跟着他们,直到他们把她带出了校园。在她表示拒绝进一步接触后,仍被强制带回其中一人的住处,她报告说两人都侵犯了她。

“非常难。只能这么说。”直到最近的采访中,邓恩仍然难以解释事情发生后她的所思所想。“难以集中,难以完成任何事,很难不做恶梦。”

邓恩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性侵害,她选择了保持沉默,同时感到自责、无助和沮丧。在和施暴者在各种场合相遇时她都感到崩溃,和许多熟人性侵害的受害人一样,她感到自责、恐惧和无能为力,生活乱成一团,和相恋四年准备结婚的男友也不得不分手。

“90%的校园性侵害有酒精参与,这种情况下,人们会谴责受害人,认为是他们自找的。”邓恩说。人们很少意识到,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口齿模糊、踉跄、呕吐、想不起来5分钟前发生的事——是不能表示同意的。在大学的新生教育中,许多调查都明确要求男生知晓,未表明同意则视为不同意,尤其是在对方酒醉时应当默认为不同意。

“无论她穿着什么,无论她是在酒吧、在宿舍、在车后座,在街头,在喝酒或者在哭——只要她说不,没有人有权利超越这个词的界限。如果她无法表示同意,那就意味着不同意。”美国副总统拜登就校园性侵犯问题时如是说6

Sexual Assault - Consent logo.jpg

在邓恩想明白了“这是性侵犯”之后,她退出了社团以避免与施暴者见面,并坚持学业直到毕业。2005年,她得知所在的大学学生管理部门对于校园性侵犯事件负有特殊义务,才终于决定报告此事。这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15个月。这个决定令她精疲力尽:她必须无数次向调查者陈述同样的细节、向他们提供朋友的联系方式,反复重温那段痛苦的往事,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此事看起来不可能得到妥善解决。对她而言,整个大学时光都耗费在这么一起性侵害事件之中了。

直到有一位来自公共廉政中心的记者想要调查大学校园性侵害情况并且联系到劳拉,事情才有所起色。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最终推动了奥巴马总统于2013年3月签署了终结校园性暴力法案。

“但是这个问题还远远没有到能说见到曙光的时候。”一位时事博主写道。在指责受害人的文化环境中,加害者逍遥事外,事情根本闹不到需要行政干预的程度,“你不该以为性侵害的发生可以归咎于衣饰、调情、纵饮和派对。就算你把这些因素统统拿走,我们还是看到那些年轻、聪慧、得体而狂热的男性,相当自信地以为自己对女性的身体拥有权利。”7

关于性侵害,你应该知道的事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校园性侵害在许多文明国家都是一个问题,我们和我们的朋友都有可能遇到、听说或者自己遭遇这样的事。然而在我们迟疑于谈论性的文化中,当侵害发生时,无论是当事双方、相关的朋友圈还是一般公众,常常并不真的清楚我们在谈论什么以及应该如何面对它。对受害者的不赞成态度往往造成更深远的影响,而且公众观念中的漠然也难以推动相关法律的完善。

a.受害人不是为没能保护好自己付出代价。受害人是在为公众对犯罪行为的纵容付出代价。

许多研究者提到,公众中存在一种“为性犯罪提供辩护的文化”。比如强奸是“情不自禁”;强奸是因为女性太诱惑穿得太少;夫妻,情侣之间的强奸是一种情趣,所谓婚内强奸是女权主义者杜撰出来欺负男人的名词;强奸是因为女性总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谈恋爱总要有一个人先耍流氓;每个女人都有被强奸的幻想。又或者:强奸是人的动物性,在动物界雄性拥有后代的成本比雌性小很多,所以雌性偏向于谨慎选择伴侣而雄性偏向于滥交,以便把自己的基因更大规模的传递下去。强奸是这种两性生殖策略不平衡的一种解决方式;散播基因是雄性动物的本能,男性如果无法找到伴侣提供稳定性生活,压抑久了他们就会以强奸的方式来满足性欲和产生后代,换言之,强奸是雄性在无法通过稳定性伴侣满足性欲和传播基因的无奈之选。

不好意思,以上都是借口。暴力没有理由,施暴者必须负责。说这是动物性不得不服的,麻烦去跟人猿住,别住在人类社会里糟心。作为人类,我们的社会交往具有相当的文明特征,对个体界限或他者利益的物理侵害(以及有些心理伤害)被定义为犯罪并会遭致相应惩罚,正是因为社会人不希望在自己生活的社群中受到这些人为风险的威胁。如果我们尊重他人作为独立人格的个体,那么我们做任何与他们相关的事时都理应谋求对方的理解和同意,除非有强烈的利益关系促使我回避征求同意的过程,或存在潜在的默契或共识使我确信无需征求意见。前者意味着通过强迫、诱骗、隐瞒或既成事实的手段达成目的,后者则基于社交中的经验、互动和理解。

编辑的话:作为一个学演化生物学的人,看到有人以“动物性”为性犯罪做这样的辩护,相当心塞。以动物界“整体”的面貌来讨论人类是极不负责的,实际上人类无论从生物属性还是历史来看,都比大部分动物更加偏向于一夫一妻而非雄性滥交。更何况,动物性是自然选择在历史上经由并不完美的选择过程而产生的,今天的环境早已改变,我们也早已能用理性判断出更好的行为方式,如果这时我们还要去遵循陈旧和有害的历史遗留,还要假装自己是遵从“科学”和“自然规律”,这不但可鄙,更加可悲。

raped.jpg图片来源:mic.com

在校园性侵害这类事件中,许多加害者以及一般公众会用后一种理由来为前一种行为辩护,常见的一种说法是“她穿得少就是在表达邀请”,或者“她在酒吧喝醉就应当想到会发生什么”。这种观念的危险之处在于,它假定侵害事件发生是理所应当的,并谴责受害人过于信任这个不安全的社会。问题在于,一个不安全的社会不会因为每个人都疑神疑鬼小心翼翼而变得安全起来;不信任只会造成更多的紧张和敌意,降低效率、增加冲突,而无助于减少风险。

在校园性侵害问题上也一样:只有当女生相信自己不会因为性别受到攻击,才能大方地参加社交、发展健康的人际关系、参与社团建设和学习生活,而不是将每一个男性都视为潜在的施暴者,从而拒绝与之平等、自由、轻松愉快地交往。这本应是大学生活的常态——维护这种正常状态,谴责滥用这种正常和信任的犯罪者,是每一个社会人的利益所在。从这一点上来说,教育人们如何回避风险,和惩罚犯罪者、避免归责于受害人是同样重要的:前者是为了使个体避免现实风险的伤害,后者则是为了减少整个社会环境中的风险。

b.什么是同意:没有明确表示同意即视为不同意,当事人不同意的情况下发生的性行为就是强奸。 

强奸与抢劫一样都属于暴力行为,是对受害者个人界线的粗暴入侵,是使用威逼利诱的手段达到制服受害者的目的。但是现实发生的强奸并不总是包括肢体暴力的部分,尤其是在高校校园,它更可能以一种和缓的方式出现,以至于受害女性虽然意识到了身心受创或不快,但是并没有将其归类于性暴力,而施暴的男性则可能完全不认为他们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亚利桑那大学的研究者玛丽•科斯在一次采访中提到8,约7.7%的受试男性承认曾使用物理手段强迫约会对象,但几乎无人认为这是性犯罪:他们的行为没有消极后果,没有惩罚,也没有羞耻感——而意识到自己行为的犯罪性质,会使人们在最后关头产生退缩。她指出,大学男生中存在攀比性伴侣、掌控性权力的风气,以及男性本身对于去人格化性行为(指忽略或无视伴侣人格,将其视为无人格的泄欲对象)存在偏好,这提高了校园的环境风险。在校园性侵害中,使用武力强制违背受害者意愿实行强制侵犯的情形约占三分之一,这一数据在不同研究中基本相近。除此之外,校园性侵犯多发生于受害者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形,约一半的事件有药物或酒精的参与。

长久以来,“沉默即同意”,“不明确拒绝就是同意”这样的看法深入人心,尤其是在女性的拒绝被普遍理解为矜持害羞,半推半就。这时候男性的主动会被看作知情懂趣的加分项。正是这种有意扩大的同意让本来处于灰色地带的各种性行为成为合法,比如约会强奸,当事人醉酒或者服药而无法自主决定,当事人因为有求于施暴者而没有明确表示拒绝等。如果我们希望降低校园性侵犯的发生率,那么就需要对“同意的情形”重新定义。男女双方都应该明确,只有当事人在能够自主做决定的情况下,主动明确表示出的同意才被视为同意。而且这种同意只对应当下这一次性行为,之后是否可以继续,你需要再次询问;情侣关系或者夫妻关系不代表其中一方有权强迫另一方发生性行为;在进行过程中,之前的同意也可以变为不同意,比如女性要求使用避孕套,而男性不愿意,那么此时女性要求收回之前的同意,终止性行为的要求也应该被尊重。

webwxgetmsgimg (10).jpg图片来源:sexualassultvoices.com

另一方面,校园性侵害绝大多数发生于熟人之间,并且侵害发生之后,受害者和施暴者很可能会继续生活在同一校园里长达数年,身边的朋友可能有交集,甚至可能需要继续在同一个教室听课。这让许多受害者犹豫是否应该报警,告知学校或者向他人寻求帮助。他们会严重拖延而迟迟无法做出决定——从事情发生后数日到数年都有可能。而此时再报警,也因为证据缺失而难以立案,让施暴者逍遥法外。许多受害者即使感到痛苦,也难以决定是否应该报告主管机关或者向他人寻求帮助,这会严重拖延他们做出决定的周期——从事情发生后数日到数年都有可能。这使此类案件由于证据消灭而难以成立。

这一问题的复杂性,使高校中一般的犯罪上报体系难以发挥作用。面对高校性侵害问题,人们需要更多地考虑受害者导向的解决方案。

几乎所有相关文献都谈及这些方面:事前教育(分别针对男性和女性)、事后干预和“不要谴责受害人”。其中,事后干预的行政手段取决于各国(在美国则是各州)的系统设置,对于普遍的性侵害问题并没有太多借鉴。而另外两方面的内容则相当值得注意。

更为复杂的问题在于社会环境对于受害者的“不赞成”或不必要的压力:蒙受性侵害的女性遭遇的情感问题包括恐惧、无助和自我贬抑,此时无论是指责她们将自己暴露于风险中还是基于一般的社会观念要求他们站出来指控,事实上都是要求他们反复重温痛苦的经历。

c.遭遇受害人:应该和不应该做的事

如果你认识一位受害者,以下是你可以做的事9

(1)在侵害刚刚发生的情况下:如果发生了性接触,劝她就医和保存证据。性传播疾病风险(约40%)会带来严重的中期后果,而保存证据则是为了以备她将来或许想要报告此事。

(2)陪伴受害人,倾听、信任受害人的感受并鼓励她采取行动,包括求助、就医和报警,但不要扮演裁判,或质疑她的任何决定。另外,你的支持和陪伴可能会对她有很重要的意义。

(3)性侵犯的受害人在一段时期内会体验失控、自责、创伤、压力、沮丧等一系列复杂的负面情绪,此时她们需要对自己的生活重拾掌控力。请鼓励她们善加照顾自己的尝试,比如尝试良好睡眠、健康饮食和运动健身,以及做一些有助于在使情绪愉快的事,包括记录自己的所思所想、尝试轻松愉快的娱乐以及与支持性的朋友们一起打发时间。

(4)关注她是否有自杀倾向,适当关注那些自杀的“警讯”。

(5)照顾好你自己。知道亲近的人受害会使人们产生不安和混乱的情绪,你同样会体验到愤怒、焦虑、负罪感、悲伤或迷惑等感受。在这样的时刻,你可以通过维持自己原来的生活节奏,制定有效的生活、社交和工作计划并适当放松,这样你既可以和朋友谈论自己的感受,也不至于被这一事件占据过多注意力。

以下则是你不应该做的事:

(1)表达“你也有错”的态度。一方面,大多数性侵害的受害人都会体验深刻和长期的自责,不需要旁人扮演公正的裁决者。另一方面,啊好巧施暴者也是这样想的耶。

(2)向受害人施加压力,迫使她寻求帮助、报警、就医或采取任何其他行动。性侵害的受害人有可能表现得非常冷静正常,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受到失控、恐惧、无助和支离破碎感的折磨。此外,任何替她作决定的举动都无助于她恢复对自己的控制感,而恢复控制感(包括作出决定并且得到尊重)在此类事件中对于受害人而言比起“正确建议”要重要得多。

(3)另一种无助于创伤恢复的行为是过度保护。受害人会在一段时间内表现出脆弱和需要支持,但请记住,他们需要恢复对自己生活的控制感。所以鼓励他们为自己做决定并且表现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4)对于她可能的反应表现出不耐烦和厌恶,她可能在半夜里任何时间想找人聊天。早年报告显示,强奸致使受害者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s, PTSD)的发病率高达76%10。如果你无法理解或厌烦,可以建议向专业的治疗师求助,但请务必对被害人保持一定容忍和耐心。

d.最后,如果看到这里的读者中,有校园性侵犯的受害人:

你可能需要医疗照顾,你可能会体验到一些糟糕的情绪。你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感到自己的生活支离破碎,或者自责,或者沮丧、抑郁、痛苦和难以摆脱这种感受。这些都是正常的,你需要时间重拾信心,这都没有关系。你可以做的自我建设可以参照上一部分的划线内容,或参照注释9的链接。但是,最重要的是:

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重要的事说三遍。(编辑:Ent)

本文另一作者为慕容晓舟。

参考文献

(1)The Campus Sexual Assault CSA Study ,Christopher P. Krebs, Ph.D. et.al.,https://www.ncjrs.gov/pdffiles1/nij/grants/221153.pdf

(2)http://m.jiv.sagepub.com/content/early/2014/12/17/0886260514563833.abstract

(3)、4Campus Assualt Policies: Suggestion and Procedures, http://www.aaup.org/report/campus-sexual-assault-suggested-policies-and-procedures

(5)Laura Dunn的故事见:http://www.publicintegrity.org/2010/02/25/4375/sexual-assault-campus-laura-dunn-interview-part-one-0

http://host.madison.com/daily-cardinal/news/campus/from-victim-to-advocate-one-sexual-assault-survivor-shares-her/article_bd6f8ac2-9cff-11e2-afd3-001a4bcf887a.html

(6)https://www.whitehouse.gov/photos-and-video/video/2014/04/29/vice-president-biden-speaks-preventing-campus-sexual-assault

(7)Petula Dvorak, The Washington Post,Victim-blaming persists in campus sexual assaults,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local/stop-blaming-victims-for-sexual-assaults-on-campus/2014/02/24/b88efb1e-9d8f-11e3-9ba6-800d1192d08b_story.html

(8) Anya Kamenetz, The History of Campus Sexual Assault,http://www.opb.org/news/article/npr-the-history-of-campus-sexual-assault/

(9)经历创伤和受害后的自救与支持他人的原则与指南:

如何支持你的朋友走出阴霾:http://www.aardvarc.org/rape/about/howhelp.shtml

https://www.rainn.org/get-help/help-a-loved-one

如何自救:https://rainn.org/get-information/sexual-assault-recovery/self-care-for-survivors

如何在支持朋友或亲人的同时照顾好自己:https://rainn.org/get-information/sexual-assault-recovery/tips-for-friends-and-family

(10)Rothbaum, B. O., Foa, E. B., Riggs, D. S., Murdock, T., & Walsh, W. 1992. A prospective examination of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in rape victims. Journal of Traumatic stress, 53, 455-475.)

The End

发布于2015-04-29, 本文版权属于果壳网(guokr.com),禁止转载。如有需要,请联系果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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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与氏Darla

政治学硕士,方法论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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