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影片正进行到关键的地方，观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周围弥漫着紧张的空气……紧张的空气？这听起来不过是老套的修辞手法，只通过空气，哪能知道人们紧张不紧张呢？但是还别说，最近真有一项研究分析了电影院内部的空气，结果发现，观众周围的空气还真透露出了一些他们情绪反应的信息。随着电影情节的推进，人们通过呼吸、皮肤蒸发散发出的各种化学成分含量上下起伏，通过数据分析，还可以找到不少化学成分与特定类型情节的相关性。由此看来，通过化学分析的方法，说不定还真能检测出“紧张的空气”呢。
观众的情绪影响着电影院里的空气。图片来源：123rf.com.cn正版图片库
研究者们在德国美因茨的一家电影院里进行了实地采样，他们共检测了16部电影的108个放映场次，其中包括《饥饿游戏2》（Hunger Games 2）、《霍比特人：史矛革之战》（The Hobbit – The desolation of Smaug）等等。在这些放映厅里，室内空气都会经过通风系统以平稳的速度进行换气，而检测设备就位于通风系统的下风口。研究者们采用了质子转移反应质谱（proton transfer reaction mass spectrometer）进行检测，每30秒采样一次。除了二氧化碳浓度之外，他们还检测了超过100种痕量挥发有机物在空气中的含量变化。
结果，研究者们发现，在比较同一部电影不同场次的检测曲线时，多种化合物在空气中的含量变化趋势看起来都相当一致。比如说，在下图中就展示了不同日期放映《饥饿游戏2》时空气中3种化合物的浓度变化（黑色：二氧化碳；绿色：异戊二烯；蓝色：丙酮）。在红线标记的两个时间点，每个场次的空气都出现了异戊二烯和二氧化碳比较明显的峰值，而且这两个时间点确实也对应着重要的剧情发展。
不同场次《饥饿游戏2》的测量数据。图片来自原论文
为了进一步分析空气中化学成分与观众情绪反应的关系，研究者们又给电影的各部分情节内容分别打上了标签，然后分析了各种化学成分数据和这些标签之间是否存在相关性。结果显示，“悬疑”和“喜剧”标签的情节与化学成分变化之间具有最显著的相关性，而其他一些标签，例如“浪漫”，则与化学成分的数据没有什么相关性。空气中甲醇、乙醛和丁二烯的含量都被发现与“受伤场面”（injury scenes）相关。
这些相关性为什么会出现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定论，不过研究者们也给出了他们的猜测。例如，此前有研究发现，人呼气中的异戊二烯含量与肌肉活动有关，在电影结尾处可以检测到一个异戊二烯含量的高峰，这正是观众起身散场的时候。而电影途中的异戊二烯峰值，可能就代表着观众们在看到紧张情节时也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肌肉。
“这是一项有趣的研究。” 来自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乔治·普雷蒂（George Preti）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不过他也提醒人们，这项研究用到了复杂而昂贵的检测设备，所以并不容易推广。而且，电影院里的观众可能并不能提供可靠的对照。
进行这项研究的团队原本致力于测量森林等生态系统中的大气挥发物，不过他们趁着2013年圣诞节期间设备空闲，就在当地电影院做起了实验。他们认为，这项研究成果也有不少应用价值：比如说，电影、广告或是游戏的制作者或许就可以用这种方式调查观众的真实反应了。（编辑：窗敲雨）
参考资料：
- Jonathan Williams, Christof Stönner, Jörg Wicker, et al. Cinema audiences reproducibly vary the chemical composition of air during films, by broadcasting scene specific emissions on breath. Scientific Reports 6, Article number: 25464 (2016) doi:10.1038/srep25464
- http://www.rsc.org/chemistryworld/2016/05/cinema-audience-atmosphere-isoprene-volati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