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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自己的育儿方式不够“性别中立”?放宽心!

(妲拉/译)出于对性别平等和个性解放的坚定追求,在某些社交圈子里,对幼儿进行性别中立教养的风气正愈演愈烈:父母们在孕期坚持不看胎儿的性别,随心所欲地选择婴儿房和婴儿服装的颜色与装饰风格,鼓励孩子玩中性的玩具。从事相关产业的公司也受到了一些压力,比如说,迫于父母们的抱怨,塔吉特(Target)公司已经不再按照性别来给玩具贴标签了。

给孩子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摆脱社会期望的束缚,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一个玩具、一件衣服,还是未来的抱负——这无疑是件正面的事情。但是,科学证据告诉我们,把孩子当成一张白纸,进行毫无差别的性别中立教养,这样的努力未必会收到期望的成效。两性之间的不同有生物学基础。

孩子展现出对符合性别印象玩具的偏好,会让有些家长感到焦虑,其实大可不必。图片来源:123rf.com.cn

比如说,长期以来的大量研究文献表明,男孩和女孩对玩具的偏好是天生的,与社会的外在影响和父母的反馈无关。大部分女孩喜欢社会属性较强的玩具,例如有助于社交和言语能力发育的洋娃娃;而男孩更喜欢侧重于视觉空间技巧的机械类玩具,比如小汽车和卡车。

《婴幼儿发育》(Infant and Child Development)杂志上2016年发表的一项研究表明,这样的偏好差别早在9月龄的幼儿身上就已出现——要知道,儿童要到18月龄才会开始意识到性别差异。

另一项证据来自对CAH女性患儿的研究,CAH是一种基因缺陷,全称为“先天性肾上腺增生症”,患有这种疾病的女孩在胎儿期暴露在高睾酮水平的环境中。CAH女性患儿会表现出有异于自身性别的特征,就算父母鼓励她们去玩那些通常意义上的女孩玩具,她们也更喜欢男孩的玩具。这项研究说明,对于婴幼儿行为发育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性别偏好和两性差异,激素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我们在恒河猴黑脸绿猴等灵长类表亲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倾向。雌性幼猴更喜欢洋娃娃,雄性幼猴则偏爱带轮子的玩具,尽管其他猴子和饲养员丝毫没有干扰他们的选择。

图片来源:123rf.com.cn

不过,面对这些科学数据,性别中立运动依然蓬勃发展。事实上,这场运动的拥护者深信2016年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上的一项研究,该研究宣称,男性和女性的脑部没有任何区别。它有力地支持了“性别是个过时的人造概念”的论点。

但是,大量神经影像学研究表明,两性脑部的确存在差异。针对126项研究的荟萃分析表明,男性的总脑容量大于女性。男性前后脑之间的白质联系较强,而女性左右半脑之间的联系比男性更加紧密。

此外,研究者重新分析了“两性脑部无差异”研究中使用的脑部数据,结果发现,其实我们能够分辨该研究中的某个大脑影像属于男性还是女性,准确率达到了73%。但这个发现并未得到媒体的太多关注,所以前面那项研究的错误信息仍在广泛流传。

至于造成男女脑部差异的先天和后天因素各有多大影响,则需要进一步研究。图片来源:geralt/pixabay

好心的父母坚持用性别中立的方式抚养孩子,却惊讶地发现孩子依然执着地选择那些符合刻板印象的玩具和爱好,我听说过很多这样的案例。小男孩把小水壶和小盘子拼成了玩具汽车,一边玩一边自己模仿汽车引擎的轰鸣;小女孩聚集到一起,开始玩过家家。

父母害怕自己无意中限制了孩子的潜能,性别中立浪潮利用的正是这种心理。我们总希望给孩子最好的东西,希望女儿长大后能和男孩站在同样的起点竞争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类的工作,希望儿子拥有很强的社交沟通能力。其实,只要孩子有权利自主选择喜欢的活动,那么表现出明显的性别倾向并没有什么错

承认性别的内在差异不是什么坏事,这与性别歧视全然无关,有差异并不意味着某个性别一定比另一个更好。

此文发表后,新锐网站Quillette的创始人兼总编Claire Lehmann对作者做了专访,她关于如下问题的回答或许能让我们更好地理解这篇文章:

Claire Lehmann:你从科学的角度阐述了两性之间的差异,这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共鸣。我还注意到,《神经科学研究期刊》(Journal of Neuroscience Research)推出了一期特辑,专门介绍两性的脑部差异。你认为这些研究很重要吗?有时候人们会用“神经性别歧视者”和“神经垃圾”之类的词来形容这类研究,你对此有何看法?

Debra W. Soh:我认为这期特辑的副标题很能说明问题: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承认两性差异“正当其时”。两性脑部差异是个非常重要的话题,这方面的研究也同样重要,因为它与我们的健康和福祉息息相关。否认这些差异也就是在否认科学,这是有害且危险的。

部分问题在于,那些宣称“性别差异根本不存在”的观点总能吸引最多的注意力。正如我在专栏文章中所说,性别中立的支持者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近期一项研究的鼓励,该研究宣称我们无法分辨男性和女性的脑部。但是,一组研究者发现,实际上,我们分辨脑部影像性别的准确率为69%~77%。另一项研究采用了更高分辨率的神经影像数据,结果辨认的准确率提高到了93%。但这些研究受到的关注和前面那项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长期以来,很多研究表明,男性和女性在诸多方面存在差异,包括脑部结构、认知功能、性格等方面。性别差异并不妨碍两性平等。人们担心两性差异会成为某些人为男权主义辩护的工具,这一点我非常理解。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应该歪曲科学,而应该追根溯源,拷问为什么有人会认为女性特征低人一等、不受欢迎。(编辑:odette)

The End

发布于2017-05-17, 本文版权属于果壳网(guokr.com),禁止转载。如有需要,请联系果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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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bra W. Soh

多伦多约克大学两性神经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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