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奸杀案

1990年1月12日，美国加州圣地亚哥一个依山而建的漂亮住宅小区里，21岁的蒂芙尼•舒尔茨（Tiffany Schultz）刚做完运动，穿着比基尼躺在自家公寓前的平台上，懒洋洋的享受着和煦的日光。此刻，是上午9点多钟。

午后，她的室友回到公寓时，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蒂芙尼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呼吸，整个遗体泡在一大滩血泊之中。尸检显示，她一共被刺了47刀，其中一半以上的伤口是在她左胸部位，脖子和右边大腿上也有伤，每一刀都插得非常之深，可见凶手下手之狠。

警方在案发现场并未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也没发现破门而入的迹象。警方甚至怀疑过她的男友，但随后排除了他的嫌疑。但就在调查进行之中的时候，又有多人遇害……

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在这个街区附近以及其他地区，又有5名女性被残忍杀害。她们之中多为年轻女性，都死于刀伤，凶手还带走了属于受害者的珠宝等财产。警方在其中一个受害者珍妮.温霍尔德（Janene Weinhold）的遗体中发现了凶手的精液，同时还在其他现场发现了一系列的证据，凶手的真面目也即将浮出水面……

凶手的作案“签名”

一位受害者的朋友曾提到，当她们在游泳时，曾看到健身房里有一个可疑的黑人男子。警方随后调阅了这个健身俱乐部的签到名单，证实这名男子名叫小希勒普斯•普林斯（Cleophus Prince Jr）。但他对警方的询问轻松作答，也拒绝提供其指纹，当时警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得让他大摇大摆地走了。随后不久，他搬离了那个小区，而残忍的谋杀案也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随后，警方对普林斯展开了调查。他的一位室友证实，曾在一次案发当晚看到希勒普斯在公寓中清洗一条带血的牛仔裤。而几位被袭击的妇女，与希勒普斯都是同一家健身俱乐部的会员；他所驾驶的一辆蓝灰色汽车与案件目击者提到的车子相似；几起案件中都有证人在案发前看到附近有黑人男子徘徊……

这些证据让警方下定了抓捕决心。1991年2月，希勒普斯因涉嫌盗窃被警方扣押，采集血样和指纹后予以释放，他随即离开了当地。3周后，姗姗来迟的DNA鉴定结果，证明他就是珍妮案的凶手，他随即被圣迭戈警方以涉嫌强奸和谋杀罪逮捕。

有了DNA的证据，警方很有把握能让希勒普斯在珍妮被奸杀案中定罪，并让他下半生呆在监狱里；但对于其他5起案件，还缺乏足够的证据来指证罪犯，正义难以得到伸张。于是警方求助了两位FBI的犯罪心理画像专家：约翰•道格拉斯（John Douglas）和拉里• 安克罗姆（Larry Ankrom）。

通过分析，两位探员认为，犯罪行为往往就体现了该人的内心性格，犯罪现场往往会留下他的个人印记，特别是一些并非犯罪所必须的手段、行为。对于那些惯犯而言，犯罪的手法也许会不断“进步”，但这些细微的细节却如同强迫症一般，是犯罪者很难抹掉的，特别是连环杀人案件，就像是他们留在犯罪现场的个人签名（signature）一般独特。这种签名在犯罪心理画像中也被称为“惯技”（Modus Operandi），经常缩写为M.O.

具体到希勒普斯的案件，这两位专家发现了许多共同点：

在这些共同点的基础上，道格拉斯探员判定，犯下这6桩案件的是同一个人，并勾勒出了这个人的一些特征，如身体健壮、童年时家庭分裂、曾在军队呆过、可能有前科等。而这些恰好都与普林斯的履历完美吻合：他曾加入海军，但因盗窃被开除；他的父亲在他很小时就因为谋杀、强奸等罪名多次入狱。

正义得到伸张

1993年，对于普林斯的审判正式开始。在预审的听证会中，辩方的重点放在质疑两位探员的资历上，律师认为，两位探员都不是有资质的心理医师，因此不能对被告人作出心理分析。法庭采纳了这一意见，但同时判定，两位探员有着丰富的罪案调查经验，因此对犯罪现场勘验所得出的结论性证言是可以被接纳的。

最终，安克罗姆探员作为控方证人出庭，证明在这6起案件中具有相同的模式特征（经辩方律师申请，法庭禁止他使用“签名”一词，而用的是“pattern”），凭借其多年的探案经验，特别是对于连环杀手案件的分析，他认为这是同一个人所为。同时，通过FBI的资料库分析，符合上述主要特征（进门方式、伤口位置、案发时间段等）的凶杀案，全国也只有这6例。

普林斯与他所穿的球鞋（示意图）。图：TruTV

在物证方面，法证人员在普林斯的公寓中搜到了一名受害者的蛋白石指环，并证实他所拥有的一双球鞋与另一个现场提取到的那枚足印能吻合；DNA比对结果更是珍妮一案的铁证。

物证加上探员的分析，最终让陪审员作出了决定。1993年7月13日，法庭判决，被告人希勒普斯.普林斯.基尔对6起谋杀、强奸、盗窃罪均承担责任，判处死刑。

随后，希勒普斯上诉提出，应将本案异地审理，因为此案在圣迭戈已是尽人皆知，可能影响公正审判。这一上诉已在2007年被加州高等法院驳回。

目前，希勒普斯还被羁押在圣昆廷（San Quentin）监狱。按照法律，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来走完上诉、申请人身保护令等程序，但有罪的判决是很难被推翻的了。

尽管希勒普斯从未想过会在现场留下“个性签名”，但当他听从心中恶念的召唤而犯罪时，也许就注定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必定会带有魔鬼的印迹，而这些签名，也成了他们名副其实的“死亡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