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两句,题主所转资料中把以前那个造假事件和换头术放在一起,意味明显啊!
换头术的难度到底有多大?外行人,或者说没有相关知识与感受的人可能不清楚。我想了想,觉得大概大于移民到冥王星的难度吧?
人类什么时候移民到火星?这个大概本世纪内就能实现,从理论上来讲至少不存在多大的技术难度。至于移民到冥王星,估计本世纪内是没多大希望了。但从理论上讲,大概也没有太大技术难度。
而换头术就不同了,换头术在理论上好像没什么了不起,不需要特别大的理论突破,但在技术上的难度可是有一大把。其实,从可行性来讲,与其换头到一个新的身躯,还真不如把颅脑摘下来装在人工心肺支撑装备上,就是装在机器人上,然后再用其他技术解决人脑和机器的接口问题,从而形成一个“新”的人。相关的问题现在在理论上并不存在技术难度(手术经验除外,这个得靠实践才行)。现在人工心肺机,包括半永久式的人工心脏都已经很成熟了,再等一等这类的技术可以更成熟。
将颅脑,请注意不是头颅,而是颅脑,颅脑只是头颅的一部分,将颅脑换到机器上,首先可以做到避免@Articdoctor 朋友指出的三大问题。
关于缺血再关注损伤,其实在临床上,通过深低温人工冬眠麻醉技术,让人脑在短时间内处于缺血状态并不会引发多大的缺血后再关注损伤。这无非就是使用及时接入人工循环支持的问题。现在在心脏移植手术等临床实践中,都可以证明短时间内脑细胞可以耐受缺血与缺血后再关注损伤,加上深低温麻醉技术,让颅脑耐受不长于一个小时的缺血状态,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这个TED演讲里好像有相关的视频,这个演讲讲的是用深低温冬眠技术来为突发事故中重伤的病人争取等到急救人员到达的时间。但具体的我一时之间想不去来了。不过把人工循环支持接入脑循环,就是颈动脉系统用不了一个小时,熟练起来的话,按照我的手术经验又有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足够了,当脑获得颈动脉循环支持后,也就为解决椎基底动脉循环的问题争取了时间。我觉得通过颅骨翻瓣和脑脊液引流术等等技术,在颅压监护下控制颅压,并且结合各种药物和机械通气等技术手段避免严重脑水肿的情况下,接通椎基底循环可以延时到几个小时都可以耐受,只要及时接通了颈动脉循环,椎基底循环就可以获得足够的时间来解决。
让我来设想这个过程的话,依据我的手术经验,我反倒觉得头颅周围的地方太狭小,参加手术的人员站不开是个大麻烦。所以我认为这种手术应该使用手术机器人来完成。
如果换头术是换到一个新的躯体上,这个躯体又不是由克隆技术克隆出来,在免疫上和原来的本体一致的躯体。那么很难避免免疫排斥的出现,虽然脑本身有血脑屏障保护,但因为免疫现象太复杂了,而头颅移植又涉及到多种组织器官,这个时候很难想象如何完全避免免疫排斥的发生。当然了,如果是克隆的自己的躯体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好解决多了,甚至都不算问题了。但现在克隆人的躯体本身就有很多伦理和技术障碍,所以我们只是说这是一个办法。
我们还是说机器人,机器人来支持颅脑血液循环肯定也会发生免疫紊乱,重建免疫耐受肯定也需要一个过程。不过考虑脑本身就是“免疫豁免”器官,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免疫豁免,但毕竟有血脑屏障的保护,加上生物相容性材料与相关技术的进步,以及我们只需要颅脑,其他的东西,甚至连眼球和视神经都可以牺牲掉,那么这个应该能够解决。
因为这是把头颅换到机器人身上,所以不存在什么神经再生问题。事实上,让神经再生很难,但让神经萎缩掉就容易多了,这个过程中可以通过手术或者药物来遏制与减缓接受这种手术者的不适。等到不必要的神经都凋亡了,也就不存在多大的麻烦了。
然后最大的问题是两个;
一个是人机接口问题,或者说脑机接口问题,如何让移植的颅脑和机器躯体相融合,这是个麻烦,但这个脑机接口的研究现在是个热门中的热门,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第二个问题就是从脑机接口问题引申出来的人脑重塑问题,也就是说人脑要经过重塑来重新建立各种神经环路以适应机器躯体,但这个也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至少对年轻人而言还是存在神经环路重建的巨大潜力的。
当然了,当然了,当然了,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这里还有个伦理问题,或者说认同感问题。如果你问“一个人把自己除了颅脑之外的躯体全换成机器人后还是人吗?”
这个,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但是,作为一个医生,我认为从医学伦理学来讲这种技术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人的生命是第一位的,而人的生命说到底就是人脑中的意识和意志。这个可以参考脑死亡的认知。如果能保留住患者的意识和意志,那么终究比死亡强。
其实说到底,我倒是觉得换头术这种按照传统认识也好,按照现有科技也罢都属于无稽之谈的新闻,之所以会吸引这么多眼球,正是因为现在的生物学技术发展太快了,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人们对自我的认同感,包括在这种认同感基础上建立的情感、伦理、道德和社会规范。所以这里可能更重要的是对人的本质和人的认同感的反思,而不是这种纯属炒作哗众取宠的技术本身。
好了,就说这些吧,大家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