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见朱近之难免有些惊讶,一个拥有MIT和牛津大学学位和IBM大中华区云计算中心总经理头衔的IT领域的成功女性,又让我们无法套用《The Big Bang Theory》中戴大框眼镜、表情木讷的Amy Fowler和《The Matrix》里皮衣裹身、干练而冷漠的 Trinity之类的经典女极客形象。简言之,人群中的她并不会光芒四射,丝毫没有张扬和浮华的气息,但从她身边经过,你肯定会被她吸引,因为什么,你甚至无法明了。两个小时的采访,我们只清楚了一件事,朱近之,Jinzy做着一件看似十分复杂的项目,而她自己却是一个崇尚简单的人。
云淡风轻,浅唱低吟——低调行事的高管女
Jinzy会在每天7点到公司,这个时候很多刚入职场的年轻人可能还在做着美梦。因为工作涉及国内外、内外部的各种沟通,电话和会议占去了她很多的时间。在IBM一个正好有100年历史的公司,按Jinzy的说法,“我们属于一个创新的团队,好像一个大公司里的小公司,所以有很多事情要做。做新的东西,顾及的事情是方方面面的。”一切都是新的,所以需要从“心”开始,当然,她指的是目前负责的“云计算”项目。
中午和企业决策者一起吃饭,了解客户的所需;偶尔还要去各地,为那些可能连电脑都很少使用的官员生动地讲解云计算,甚至带一点“科普”的味道;不过,“我还在销售团队里”,多元化的工作都直指一个目标——签单,在回答这个问题时,Jinzy又展现出一个商业公司高层应有的精明与真诚。所以,她会高调地为我们介绍IBM,说起云计算也难以掩饰那种激动。
着装大方、得体,既显示出干练,又不会掩盖女性优雅的气质,她曾说过“每年都会更新一条漂亮的裙子”;写过不少和专业、技术相关的文章,也出过以云计算为主题的书,大多数访谈都需要她严肃地描绘“云计算未来五年……”;然而,比起很多频繁在媒体上作秀,甚至变成“半个艺人”的IT达人,Jinzy显得有些“太低调”了,正如Google上直指“IBM云计算”的链接,我们似乎看不到太多她的生活。但Jinzy觉得,这并不矛盾。
“有人在网上看到我的文章,感兴趣,甚至会打电话到IBM总机找到我,和我建立个人联系。我的个人经历,例如在其他国家的生活能成为我宝贵的经验,来帮助完成工作上的需求;同样,工作上累积的经验也可以成为生活的财富,解决很多个人的问题。”有多少工作上的客户最后成为Jinzy私下的朋友,她未向我们透露,但我们相信,遇到她的人很难不被她的亲切和坦诚感动。
她拒绝评价自己,认为这样“有失公正”,其实是透着一种“你们觉得呢”的机敏。如果说,IBM和云计算成就了一个成功的女性IT领导者,那么我们也可以认为她的魅力同样有助于公司,乃至这项可能“改变互联网模式”的技术的推广与发展。不过,Jinzy自己对电脑却没有太多的要求:“跑得快、不死机、不太重,因为每天要带在身上到处跑。”由此看出,她依然是一个“简单的人”,黑莓手机和iPad对于她,也仅仅是一种沟通的工具,因为父母、弟弟和很多朋友都在美国。
沧海流云,思古怀今——醉心历史的IT人
既然说到家人,我们同样有对Jinzy刨根问底的勇气。虽然她背不出《朱子语录》,却因这种中国式的传承而自豪。“虽然说朱熹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有好有坏,但我为有这样的先人很骄傲。我们在潮州的老家还有一些历史的遗迹,我的家族有数百年的历史、文化传承,作为中国人,我更为这种历史的厚重感而自豪。”看来这位理工科的高材生,还有这不小的历史情结。
虽然Jinzy的父母一个教物理、一个教计算数学,都是老师,从小在校园长大的她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但她曾经“理科成绩不太好,更偏爱文科”。“最初的愿望是去耶鲁学历史,小时候的梦想也是历史学家,到了高中才被建议去麻省理工,就一头扎进IT的圈子了。”事与愿违却让Jinzy有了调侃的资本,“但是IT也有历史,我算是从IT的历史入门才和计算机、Coding交往的。”

2005 Jinzy在印度工作生活
如今和她的祖先一起“列席”百度百科人物搜索的Jinzy,也有了自己的“历史”可以谈论。“对我影响比较深的应该算是在印度的工作实习经历,生活很苦,但是很有意思。当时住的小院有4晚各印度工程师,你可以感受他们的文化,气息非常浓,他们对IT的热爱,对印度的热爱。”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感概良多,但在当时Jinzy最深的印象还是“吃不惯印度菜,两个月瘦了10斤。最近有一个美剧叫《外包公司》(Outsourcing),讲的就是一个美国人到印度工作,他最想吃的就是一个大汉堡。”
在美国和欧洲呆久了,虽然中文依然流利,但Jinzy对东方的习俗略显不适应。“其实中国现在的这种网上语言改进得非常快,很多是新创出来的,什么‘神马、浮云’,对我来说是需要有学习的时间。”不过,话锋一转,Jinzy立刻又把话题带回到她所熟悉的云计算来,“中国现在非常开放,对新的事物接受度很高,但并不盲目。比如说云计算,因为比较符合我们的国情,包括我们很多高新区需要大量的有经济性的计算能力去支撑,云计算就符合这一点,就被采用了。”好吧,我们权且相信,Jinzy只是简单地举例,而并非诚心地“打广告”。
腾云驾雾,践行见智——简单人做复杂事
不难发现,“云”已成为Jinzy生活的一个部分,把它挂在嘴边已经不是一种单纯的习惯,而是真正的热爱。但当我们用奥运场馆的移动厕所来比喻云计算,说明它的规模大、可扩充、稳定性强、弹性高时,Jinzy没有表现出那种捍卫者的不悦,只是淡淡一笑,补充道:“而且是按需收费。”

2008年奥运场馆Jinzy秀五环色彩的指甲
当然,她更愿意用餐馆来举例子。“云计算不是一种技术,更像一种模式或者服务,数据和运算可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存放和进行,如果我们不需要拥有资产,想用的时候就可以用到,比如按照时间和次数付费就可以了。就像我们上餐馆吃饭,自己不用买那么多材料和炊具,想吃什么在菜单上点就好。”只有一点她是反对的:“有人把云比喻成神计算,就是云计算什么都可以做,这就比较虚了。如果把一件商品吹嘘的太神奇,概念弄得特别复杂,结果只能让客户失望,新技术的发展也会受到阻碍。”
我们突然觉得Jinzy像一位餐厅老板,努力说服那些每天在家做饭吃的人选择上馆子,因为这样更经济实惠、简单方便。然而,她自卖却不过分自夸,有好的口碑自然不怕没有顾客。越多人来光顾,生意越好,“餐馆”就会越来越完善和壮大。然而,目前问题还是有的。“云计算想法就是把硬件资源集中,但同样一个机房,放了更多的机器,供电、散热都会成为问题。你们去过数据中心吗?第一个感觉肯定是,很热。”
不过,面对困难Jinzy显得很乐观。“我们在云计算数据中心的设计就有专门针对冷却的改造,包括利用循环水系统、修改出风口的设计,还有利用地理环境的方式,比如在内蒙古可以利用大自然帮我们进行冷却。”所以,在Jinzy眼中人是聪明的,“不管设计什么东西,我们都会留一个‘后路’,就像我们的软件总有一个程序,可以把它给断掉。”所以在Jinzy的未来畅想里,《魔鬼终结者》中的审判日是不会到来的。
说的科幻一点,“未来就是我们需要什么就可以虚拟化来给你,你用起来就像实体。”从网络无处不在到成电脑无处不在,最后是一切无处不在。不过到时候,选择也许就成了另一种痛苦。就好象Jinzy喜欢牛扒、汉堡,不喜欢中餐一样。“中餐很精致,也很好吃,但是麻烦,菜单就像一本书,吃顿饭选菜都得花半个小时。而且很多时候选择不在你的手上,选择在那个转盘子的人的手上。我还是喜欢简单的,越简单越好。”Jinzy的简单和睿智并不矛盾,因为她喜欢聪明的人,小聪明除外,大智若愚者最佳。
所以,我们狭隘地推测,Jinzy的“简单”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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