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万年前，欧洲的史前艺术家在创造女性雕塑时在想些什么？欧洲出土了大量的用石灰石、象牙、粘土雕刻成的女性雕像，性感撩人，直接赋予了毕加索和马蒂斯灵感。数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争论这些雕像的含义。在上月举行的欧洲旧石器会议上，两位科学家发表了他们的研究成果，指出这些雕像起初的目的是对女性身体的颂扬，之后变成了一种符号，把不断发展扩散的人类社会维系在一起。

任职于德国新维德的MONREPOS考古研究中心的 Sabine Gaudzinski-Windheuser 和她的同事、考古学家 Olaf JörisOlaf Jöris 纵览了女性雕像2万多年的历史，对欧洲各地的数十处遗址出土的雕像进行了研究。其中，最早期的作品包括著名的维伦多尔夫的维纳斯（Venus of Willendorf ），以及最近在德国发现的一个3.5万多年历史的小雕像，它也被一些人称作是“最古老的色情艺术”。

这些雕像通常被称为维伦多尔夫风格的史前艺术，这是一种朴实的且公开表达性的艺术风格：许多都具有共同的特征，例如大而下垂的胸部、丰满的臀部、圆胖的腿且没有脚。Sabine Gaudzinski-Windheuser 说：“它们完整地展现了女性裸体的风采。”然而她指出，每个雕塑在个体上还是千差万别的。它们在大小上的差别很显著，有一些很苗条，有一些很胖，有一些没有头发，一些则有精美的头饰，这些雕塑可能反映了史前女性的实际穿着。此外，在维伦多尔夫时期，男性雕塑也频繁出现，雕塑上有男性详细的面部特征和解剖学概念上的阴茎，偶尔也会出现男性和女性并排的雕像。

Gaudzinski-Windheuser在演讲中表示，1.6万年前，维伦多尔夫风格让位于一种新形式的艺术——格内尔斯多尔夫风格（Gönnersdorf style）。格内尔斯多尔夫是德国的一个遗址，该地以更加图解式的、有固定风格的女性雕像和雕刻著称。整个中欧和西欧地区都有出土格内尔斯多尔夫风格的女性形象——没有塑造头部并展现了偏小的乳房，但都有体积大且丰满突出的臀部。这些雕刻明显是为了让人看到她们的侧面，因为只有从侧面看时她们的特征才会显现出来。这些洞穴墙壁上的雕刻描绘了很多妇女聚在一起跳舞的场景。无论是雕像还是雕刻，都鲜见男性的形象。

Gaudzinski-Windheuser 和 Jöris 假设，维伦多尔夫风格和格内尔斯多尔夫风格表达了不同的意思：维伦多尔夫风格的雕像代表了总体思路上的女性特征，而重点突出女性个体的区别。Gaudzinski-Windheuser 说，这样的象征系统使得个体身份和集体身份同时得到了表达，而这一系统可能适宜于4万年前在欧洲繁衍生息的最早期现代人类——他们可能生活在小型、关系紧密的集体中，特别是冰河时期，冰川在整个欧洲延展，这使得他们不得不群聚在一起以求生存。

与此相对，格内尔斯多尔夫风格出现大约在1.6万年前，上一个冰河时代快结束的时期，那个时候冰川开始后退，人类人口有所增加而且向外扩展到了包括北欧的地区。Gaudzinski-Windheuser 说，这些新风格的抽象化女性雕像更加标准化，每一个雕像的个体差异很小，作者可以是任何人，这与维伦多尔夫小雕像展现的那种极高的艺术技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后期出现的雕像不太可能是代表个体的女性，而是在欧洲各地的不同群体中，用来交流被人们普遍接受的与生存相关的“女性特征”理念。她总结到，通过这样的方式，这些形像有助于在广泛分散的人群中巩固“共有的认同”意识。

许多参与会议的研究者很谨慎地表示，这些解读只是推测性的，但是这两位科学家的论点是有价值的。英国南安普敦大学的考古学家Clive Gamble说，“我认为他们的研究具有很高的价值。”这些雕像有助于在逐步扩张的人口中巩固社会关系。

英国杜伦大学的考古学家Paul Pettitt同意Clive Gamble的观点。他说，“Sabine和Olaf 提醒我们”，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和变迁，史前艺术可能具有截然不同的功能。但是，美国纽约大学的考古学家Randall White并不支持以上这些假设，他表示，以上的假设过度简化了用于解释两种女性雕像风格的两分法，他认为，这个问题并不像MONREPOS的考古学家所声称的那样清晰明朗。

信息来源：EurekAl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