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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智能手机,我们都成了巴甫洛夫的狗

(亚得里亚海上的猪/译)如果著名生理学家伊万•巴甫洛夫今天还活着,他会对智能手机作何感想?他也许会认为这根本不是电话,而是一件用来理解技术如何操纵人脑的优秀工具。

一百多年之前,巴甫洛夫用食物、蜂鸣器和几条流着口水的狗做了几个实验,今天的研究者指出,他的发现里包含了一些深刻的见解,能够解释手机为什么会成为我们身体的延伸。这些发现还告诉了我们怎样解除对于手机的依赖。

图片来源:123rf.com.cn正版图片库

巴甫洛夫本来的计划是研究犬类的消化。但是有一天,他却在喂狗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只要在喂食前播放一个声响,比如节拍器或蜂鸣器的响声,那么久而久之,这个声响就会对这些狗产生特殊意义——它意味着食物就要来了!狗会在听见声响时流下口水,虽然周围并没有食物。

蜂鸣器响声成为了快乐的源泉。

智能手机的情况也正是如此,康涅狄格大学的心理学家兼临床精神病学助理教授大卫·格林菲尔德(David Greenfield)说。

当我们听见提示新消息的“叮咚”声时,神经细胞就可能释放多巴胺——那是脑的奖赏回路中的一种化学递质。格林菲尔德指出,多巴胺会使我们觉得快乐,“这叮咚声告诉我们奖赏来了,正等待领取”。

久而久之,叮咚声会变得比奖赏本身更加强大。动物研究显示,被试在等待奖赏时,脑中的多巴胺含量可能是实际领取奖赏时的两倍。换句话说,单单听见消息通知,就可能带来比看到消息本身更大的快感。“智能手机的提醒声已经将我们统统变成了巴甫洛夫的狗。”格林菲尔德说。

如果出现这些迹象,你就该少用手机了

格林菲尔德说,如今的一个成年人平均每天要查看手机50至300次。智能手机利用了一些心理学窍门,引诱我们持续高频使用,其中的一些和老虎机用来钓牢赌徒的窍门是一样的。

“举个例子:每次你查看手机时,并不知道自己会看见什么,你不知道那条信息是否和你有关、合不合你口味。于是你忍不住一遍遍地刷手机,因为上面时不时会冒出好东西来。”(这叫“变动比例式强化”,动物研究显示它会造成脑中奖赏回路的多巴胺飙升,这或许也是赌徒对老虎机上瘾的一个原因。)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医生和心理学家对我们和手机的关系表示了担忧。大家对这个问题的名称看法尚不一致,有人说这是一种“障碍”(disorder)或“问题行为”(problematic behavior),也有人认为对智能手机的过度依赖可能变成“行为成瘾”(behavioral addiction),就像赌博一样。

这是一系列有程度高低之分的障碍。”在斯坦福大学研究成瘾的精神病学家安娜·连布克(Anna Lembke)说道,“其中有轻度、中度和重度几种形式。”还有许多人完全没有问题。“你大可以说,适量使用智能手机对人是有好处的。所以我不是主张‘智能手机会用上瘾,大家都丢掉吧’,但是对待这些设备确实必须慎重,因为我们对它们的使用可能是病态的。”

连布克表示,如果出现了下列迹象,就说明你对手机可能已经有一点成瘾了:

  • 和设备的互动使你很晚才睡,或者以别的方式干扰了你的睡眠。
  • 使用设备缩短了你和朋友家人相处的时间。
  • 设备干扰了你完成工作或家庭作业的能力。
  • 设备使你变得粗鲁,你甚至没意识到。连布克举例说:“你是否有过正和别人说话,却忽然开始低头划手机的时候?”如果有,这可不妙了。
  • 设备正在消灭你的创意。“我认为这是智能手机用户忽视的一个关键问题,”连布克说,“它会使你的大脑无法流畅地产生创造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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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方案:每周戒一天手机吧

蒂芙妮·什拉因(Tiffany Shlain)是旧金山湾区的一名电影工作者,她在自己和爱人的身上就发现了一些令人警惕的预兆,于是每到周五晚上,他们会将所有通讯设备关闭24个小时。

“现在我们每周都很期待这一天。”什拉因说。她的丈夫肯·哥德堡(Ken Goldberg)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一位机器人学教授,夫妇俩虽然都精通技术,但都觉得需要从技术中放松一下。“每到工作日,我们就变成了两部情绪的弹子球机,不停地响应各种外界的力。”什拉因说。那些嗡嗡声、哔哔声、电邮声、提醒声和通知声没有一刻消停。

关掉智能手机,就把这些干扰统统关在了外面。

“这样你的时间就重新变得神圣起来。你夺回了自己的时间,把噪声都挡在了外头。”什拉因说。

当他们启动了这个计划,周六就变得很不一样了。“我们感觉日子比以前慢了许多,身心也比以前放松了许多。”丈夫哥德堡说。

他们的女儿敖德萨·什拉因·哥德堡(Odessa Shlain Goldberg)正在上初三,她也说关掉电子设备使她的压力减少了一些:“我不用再老是担心自己会错过什么了,也不用随时关注朋友们的活动了。这一天我的心思全放在家人身上。”

这位少女说,她在这个电子假日得到的感悟也延伸到了一周的其他日子里。比如,她想到了如何换一种方式运用社交媒体。她意识到,别人在社交媒体上的发言常常使他们的生活看起来更加有趣,更加光鲜。“如果只是坐在家里面划手机,你是不会体验到这份光鲜的,这就会使你有些丧气。”

青少年用手机,适量最好

敖德萨的这些感想肯定不止她一个人有。

社交网络会放大和青春期一同产生的焦虑。《情绪》(Emotion)杂志上最近发表了一项针对高中生的研究,发现在电子设备上花费太长时间和自尊下降以及幸福感变低有关。调查者询问了青少年在家庭作业之外还有多少时间花在短信、游戏、社交媒体或上网搜索上,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圣迭戈州立大学的心理学教授珍·特文格(Jean Twenge)表示,他们发现,和上网时间较少的同龄人相比,“每天在网上度过5个小时或更长时间的青少年加倍容易说自己不快乐”。

特文格的研究显示,一味戒断电子设备也不是办法。那些不用手机或社交媒体的青少年可能会觉得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电子设备可能有一个最恰当的使用时间。根据这次调查的数据,“那些每天在电子设备上花一点时间,比如一两个小时的青少年,他们是最快乐的”,特文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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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好了说,技术能使我们接触新观念,认识新朋友,它令世界缩小,也辟出新的天地。

敖德萨认为:“能和世界各地的人们交流,这是技术的一大优点。”她说自己的一些朋友就“完全是在网上”认识的。“但是对于技术,我们也需要再谨慎一些。”她的母亲说。

技术是不会消失的,我们的生活正和网络结合得越来越紧密。但是什拉因和敖德萨都表示,每周休息一天能帮助全家人找到一个运用手机的快乐方式。(编辑:odette)

The End

发布于2018-03-01, 本文版权属于果壳网(guokr.com),禁止转载。如有需要,请联系果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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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een Doucleff

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科学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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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lison Aubrey

    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新闻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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