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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口尖牙、浑身腱子肉、再搭配上萌萌哒小短手，这是暴龙在人们心中最经典的形象。大众比较熟知的暴龙是白垩纪末期称霸北美洲的种类，也被称为“霸王龙”。它们体长可达13米，咬合力更能达到了惊人的6吨，一口下去就能咬穿汽车的钢板[1-2]。
暴龙家族“晚辈们”的体型差异，左起为暴龙(红)、特暴龙(紫)、艾柏塔龙(绿)、惧龙(橘)、蛇发女怪龙(蓝)。图片来源: Dinoguy2 | Wikimedia Commons
不过，暴龙类恐龙是个庞大的家族，个头高矮不尽相同。暴龙家族中的“晚辈”大多是霸王龙那样的大块头，比如北美洲的蛇发女怪龙(Gorgosaurus)、亚洲的诸城暴龙(Zhuchengtyrannus)等等。相比之下，原始的暴龙则要小得多，就像“祖母暴龙”的体型还没有你家狗子大呢。
这些原始暴龙的化石大多分布在亚洲，而在北美洲却比较罕见。因此，科学家们一直想知道，白垩纪的北美洲大地上是否也栖息着原始的暴龙呢？近日，Communications Biology杂志报道称，美国北卡州自然科学博物馆等机构的古生物学者就发现了一种小型原始暴龙。它生活于白垩纪晚期，身型小巧，但是却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无畏摩罗斯龙，意思是“无畏前行、即将降临的毁灭化身”[3]。
原始暴龙类群的体型较小。1.始暴龙 2.雄关龙 3.哈卡斯龙 4.帝龙 5.冠龙 6.暴蜥伏龙 7.祖母暴龙。图片来源: Conty | Wikimedia Commons
一条恐龙腿，怎么就成了毁灭化身？
本次报道的小型暴龙化石来自美国犹他州,埋藏年代距今约9700万年前（晚白垩世的早期）[4]，挖掘出土的化石标本包含一条右腿（股骨、胫骨、跖骨等），以及小部分牙齿。它的出现，消除了北美洲从侏罗纪晚期至白垩纪晚期将近7000万年没有暴龙化石的空缺。
主持发掘工作的古生物学家决定，将这种暴龙命名为“无畏摩罗斯龙”(Moros intrepidus)。“摩罗斯”是希腊语，意思是即将降临的毁灭化身, 而“无畏”则是拉丁语，象征了无畏前行的状态。这个中二气息爆棚的名字肯定让你很迷惑：不就是一条恐龙大腿吗，又不是惊世骇人的霸王龙？怎么就成了无所畏惧、怼天怼地的毁灭化身了呢？
无畏摩罗斯龙的主要化石材料。图片来源:参考文献 [3]
其实，古生物学家们之所以这么起名，是因为这条龙的演化意义非同一般。在形态学比较中，研究者发现：摩罗斯龙的骨骼形态介于暴龙的亚洲原始祖先和美洲霸王龙等晚期暴龙之间，与同时期的亚洲暴龙（雄关龙等）更相近。按“辈分”来讲，霸王龙等晚期出现的暴龙都得叫它一声“爷爷”。因此，摩罗斯龙代表了暴龙从原始向晚期形态的过渡状态，并最终将演化成体型巨大的“毁灭化身”[3]。而名字里的“无畏”则是在赞美它无畏前行，从亚洲扩散到美洲，为暴龙家族拿下了一块新地盘。
体格小受欺负，暴龙也有心酸血泪史
根据化石推测，摩罗斯龙生前腿长有1.2米，虽然对人来说绝对是大长腿欧巴，但是在暴龙家族里只是个小矮脚，甚至是白垩纪暴龙中体型最小的。由于腿部承载了体重负荷，因此腿的长短和粗细常也可以反映体重，而摩罗斯龙预估的体重仅有78公斤。若将它和臀高4米、体重超过5吨的霸王龙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无畏摩罗斯龙复原图，和图中倒下的树干比较可看出这种暴龙体型娇小。图片来源:参考文献[3]
不过，如果摩罗斯龙还只是个孩子，那么拿这个数据和其他身强体壮的成年暴龙来比较当然有失公平。就像拿刚孵出来的老鹰和成年鸽子比较大小，说鸽子体型比较大，那显然是不合理的。为此，科学家们选择把摩罗斯龙的大腿骨切开，以了解它死亡时的年龄。
“切腿看年龄”的原理在于：爬行动物的身体终其一生都会不断地生长，而随着季节的迁移，骨头的生长周期也会有快慢之分，因此就会形成类似树木年轮的结构。像数树木年轮一样，只要数出这些骨质分界线的个数，我们就能够知道恐龙的死亡年龄。此外，生长速度也能藉由年轮之间的宽窄来判断，间隔宽就长得快，反之亦然。
实验结果显示，这只摩罗斯龙的年龄在6~7岁之间，虽然还只是个青少年，但体型已经接近成体。也就是说，摩罗斯龙的小体型并不是年龄所致，即使成年了也没啥希望再长个儿了。
摩罗斯龙的股骨切片，可以看到类似年轮的结构。图片来源: 参考文献[3]
研究者认为，除了体型娇小之外，摩罗斯龙还是个“飞毛腿”。要知道，一种动物跑得快不快，从解剖特征上就可以看出来。腿部纤细，小腿和脚丫子相对较长的动物一般都比较擅长奔跑，而摩罗斯龙就属于这个类型。相比之下，《侏罗纪世界》里的巨型暴龙腿部笨重，所以跑步速度就不快，在电影里甚至连穿高跟鞋的人都追不上。
可是，为什么摩罗斯龙要委身于小体型、飞毛腿，过着鬼鬼祟祟的边缘生活呢?对此，古生物学家们也提出了一个假说：摩罗斯龙之所以采取这种小体型、飞毛腿的生存策略，是因为当时北美洲有异特龙类的大体型顶级掠食者。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暴龙类因为受到这群恶霸的欺压，才只好过着小体型的低调生活。
等到异特龙这群恶霸灭绝以后，解放的暴龙类才以惊人的速度雄起。暴龙类家族在地球上一共繁衍了1亿多年，终于在最后1600万年熬出头，成长为独霸天下的史前巨兽。遗憾的是，风水轮流转，暴龙也没逃过6500万年前的生物大灭绝，最终把地球霸主的交椅让给了今天的哺乳动物。(编辑：kamin)
参考文献：
- Brochu, Christopher A.; Richard A. Ketcham, 2003. Osteology of Tyrannosaurus Rex: Insights from a Nearly Complete Skeleton and High-resolution Computed Tomographic Analysis of the Skull. Northbrook, Illinois: Society of Vertebrate Paleontology.
- Erickson, Gregory M.; Makovicky, Peter J.; Currie, Philip J.; Norell, Mark A.; Yerby, Scott A.; &Brochu, Christopher A., 2004. Gigantism and comparative life-history parameters of tyrannosaurid dinosaurs. Nature: 430 (7001): 772–775.
- Lindsay E. Zanno et al., 2019. Diminutive fleet-footed tyrannosauroid narrows the 70-million-year gap in the North American fossil record. Communications biology.https://doi.org/10.1038/s42003-019-0308-7
- Garrison, J. R. et al., 2007. A multidisciplinary study of the Lower Cretaceous Cedar Mountain Formation, Mussentuchit Wash, Utah: a determination of the paleoenvironment and paleoecology of the Eolambiacaroljonesa dinosaur quarry. Cretac. Res. 28, 461–4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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