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下文是作者对疾病状态感受和经历的记录,文中或许存在大家难以理解和看来不够恰当的内容。希望作者的真实经历,能为大家呈现一个不加修饰的患者世界,让更多人了解疾病背后的真实人生。
我是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却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被抑郁症折磨得东倒西歪,已经患病吃药八年多了。
我像“神农尝百草”一般,几乎把所有抗抑郁药吃了个遍,且都是加到最大剂量发现无效后,才更换另一种药,再逐渐加到最大剂量,不行再换,一次次周而复始。吃药变成了和吃饭、喝水一样维持我活下去的要素,而我仍然一如往日的精力减退、动力减弱、兴趣缺乏。
近一年多,我吃的是文拉法辛一天2片,安非他酮一天2片,阿戈美拉汀每晚1片,酒石酸唑吡坦片每晚1片,所幸生活中没遇到什么应激事件,除了有时候失眠(睡不着觉,偶尔早醒)外,病情相对稳定,没什么大的波折。
因为我是“老病人”,近来复诊时医生问诊得并不太详细,药物种类和剂量也没作调整。
一直内向,但那段时间什么事都敢做到了我最讨厌的夏天,每天一出门,不管干啥就是一身大汗。衣服从胸前湿到后背,我不得不多拿一件上衣到公司,在厕所换完了再进办公室。别人都说空调开得凉快,而我总觉得还是热,每次都把温度调到最低的16度。
我的脾气也变得暴躁。停在我家楼门口的电动车,稍微挡住了一点路,我就会愤怒地抬脚把它踢倒。楼上邻居在我家厨房窗口抽烟(我家住一楼),我最讨厌抽烟的行为,凭什么让我闻二手烟呢?我就拿着菜刀冲出去,想把他的手给砍断,最后是我爸把我紧紧抱住,才制止了我的冲动行为。其他平时不太敢做的事,那段时间我也敢做了:排队时跟前面插队的人吵架,让在楼梯间吸烟的人把烟熄灭,让公交上外放声音的人安静,让高铁上的熊孩子闭嘴。我本身是个内向的人,这么多年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怎么这几个月,一下子成了“勇敢”的化身?我不太理解。
接着发生了一件事。同事发现有人把手机落在厕所了,在群里问是谁的,我马上回复XX的(他之前丢过手机)。后来失主找到了,这事本该结束了,可是我没有善罢甘休,把XX之前丢手机的位置、手机的型号、丢手机后的心情等等,在群里长篇大论地说了起来。
一位同事感叹,你真是梦到哪句话说哪句话。我说我这属于思维奔逸,一种躁狂的表现(我考过执业医师,精神症状在考试范围内)。说完,我仔细一想,不对啊,这不是抑郁症该有的症状,我这躁狂的表现从何而来呢?
于是我很不情愿地打开医院的挂号APP,抢了一个周四下午的副主任医师的号。一想到候诊大厅里有那么多稚气未脱的孩子和孩子旁边一脸忧愁的父母,我就只想逃避。
我对上一个患者大吼,医生把我的抗抑郁药全停了其实那段时间,困扰我的不只是被汗浸透的衣衫,还有很贵的饭菜、极低的薪水、没什么新意的工作内容,以及每天都困难无比的起床。于是我萌生了换工作的想法,除了管饭外没有别的诉求,在北京吃饭真的太贵了(当然,对没有医保的我来说,在北京看病更贵)。
我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份互联网大厂的外包工作,工资没高多少,胜在管一日三餐,也能给我早上起床增添点动力(免费的早饭还是挺好吃的)。
入职之前的周四下午,到了我去医院看病的时间。一上二楼我就看见候诊大厅里挤满了人,当然没有人脸上的表情是快乐的。有两三个脸上全是痤疮的人,还有吃抗精神病药吃出“迟发性运动障碍”,脖子一直后仰着不能放松的人。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坐在等候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候诊屏,耐心等待着。结果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到我,屏幕上显示下一个是我,可上一个患者一直霸在诊室里不走。我倒要去看一看究竟咋回事?我走到诊室门口,几分钟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径自走了进去。结果上个患者拿着医生开好的处方,一遍接一遍地问着重复的问题,弄得医生很无奈,也让我一下子变得很烦躁。
我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讲自己的病情,他说自己还没看完。我说,后面还有很多病人,能不能体谅下医生?他终于慢吞吞地走了。
我坐下,对医生说,我规律吃这几种抗抑郁药一年多了,感觉近期出汗特别多、燥热,特别容易发火。结果我刚讲没到一半,上个患者又闯进来了,重复起他的车轱辘话。
我一下子火了,向他大吼,你随便闯进来还有没有点礼貌?看完病了还不快滚?他不服气想跟我吵架,结果医生踩踏板呼叫保安,保安来了把他请走了。当然,这样一个过程,也让医生看到了我的躁狂表现,评估了我的躁狂程度。医生说,你的抗抑郁药不能继续吃了,我要给你换药,随即在服药单上写下了四种药的名字,前三天写了很低的剂量,从第四天开始逐渐增量。写完后,她指着单子上的药名问我,你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的吗?这我还能不知道,好歹我上学时认真学过躁狂症这一章。我说“碳酸锂”是心境稳定剂;“丙戊酸钠”是抗癫痫药,也能用于治疗躁狂;“喹硫平”治疗躁狂发作;“劳拉西泮”是苯二氮䓬类药物,用于快速缓解焦虑症状。医生听后露出了微笑。
但她接下来轻描淡写说出的这句话,让未来两周的我“回味无穷”。她说,你需要把之前吃的四种抗抑郁药一次性全停掉,停抗抑郁药物有戒断反应,有人会很重,有人会轻点,包括……我还没等她说完(当然她说的我也没往心里去),便自信地拍着胸脯说:“没事,我能扛过去,放心吧医生。”
我心里想,真是的,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一个30多岁的钢铁男子汉,四海为家,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医生建议我2周后门诊找她复诊,我满不在乎地说要上班,来不了,估计那会我已经好了!
换药第4天,我把免费盒饭吐得干干净净回家第一件事,我先把桌子上的抗抑郁药全收起来,再摆上这次新开的抗躁狂药。
换药的前三天是周末,我过得还好。旧工作已辞职,新工作下周一入职,我基本没出门,在床上躺着休息。但我脾气还是很暴躁,看到厕所里用旧的拖把变得不太好用,重复地喊着:“拖把败了、拖把败了!”想把它们全扔出去。看到父母出去买菜,没有买回自己想吃的菜,或者快递员没有把快递放到我希望的位置,就会反复大声强调“菜败了、快递败了”。
当然最不能“失败”的事就是下周一的入职。
换药第4天,周一上午,天气一如既往地炎热,我不算顺利地跑了好几个地方,办妥了入职的各项事宜,并第一次吃到了公司提供的免费盒饭。
这也太好吃了吧,这么多鸡腿和虾,关键还是免费的!我怒吃了两份盒饭,腆着滚圆的肚子走回了工区。工位在3楼,我一边上楼一边踌躇满志地想,既然吃了白食,那就尽我所能地努力工作吧。
结果走到2楼刚拐弯的地方,我突然一阵头昏,胃里翻江倒海,嘴巴瞬间化身“火焰喷射机”,呕吐出刚吃进去的免费饭,一共喷射了4次 “火焰”,把胃里所有的残留食物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巡视楼道的保安看见了我,问需不需要把我送到医院,我说,没事,不用。我扶着楼梯边的扶手站起来,说,麻烦阿姨打扫一下。然后站起来接着往工位走。
坐到工位上,各种不舒服的感觉慢慢到来了。我开始头晕、头痛,冷汗直冒,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口渴却不想喝水,注意力无法集中,眼前的字一个也认不清,心慌得难受(比看到初恋那一刻还心悸)。就这状态,我还能干活?
不是中暑,是“撤药综合征”?此时,趁着领导们在开会,没给我安排具体活儿,我去了旁边一家私立医院。我怀疑自己“中暑”了,想去那里输点电解质、补补液。结果服务台的护士说,挂一个号400多块钱,医生看了才能决定是否可以输液。这么贵!我灰溜溜地离开了医院。
我回到工位,领导们都回来了,给我讲了工作制度,上下班时间啥的。我这才知道,晚上8点半才下班(属实是被HR给忽悠了)。这会儿才下午3点多,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跟领导请了假。
我慢吞吞地走在回家路上,仔细一想,怎么会中暑呢?我之前在南方待过很多年,多热的气温下都能活蹦乱跳。难道是新换的药引起了毒性反应?可这几种药我刚开始吃,都没有达到维持量,更远远达不到中毒的剂量区间。看来真相只有一个——抗抑郁药的撤药综合征。
我之前吃的这三种抗抑郁药,突然停药后都可能有一定程度的撤药综合征,尤其是其中的文拉法辛,戒断反应风险高,撤药综合征往往更为严重。
可我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勇敢地停了药,就不会因害怕撤药反应把我击倒而偷偷把药加回来。况且,撤药反应也会随时间慢慢减退的,我觉得,只要坚持过刚开始最艰难的几天,后面就会轻松很多。
我靠五罐冰镇红牛,撑起大厂一天的工作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凌晨2点多才睡着,次日上午困乏无力、头痛头晕,眼前屏幕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工作完成得很慢。但是我没有再请假或早退,因为对于在体制内待了很多年的我来说,能进大厂创造价值是我的夙愿。我不会主动辞职,只能想办法把困难克服过去。
我发现工区除了有随便拿的水果和小零食,还有自助售货机,里面摆着可乐、牛奶、红牛这些饮料,价格在原价的基础上打3折,但一个人一天只能享受5瓶优惠价的饮料。没错,就是它了,我的救星就在这里!我靠着5瓶红牛(上午1瓶,下午3瓶,晚上1瓶),撑起大厂一天的工作。
看到这里你应该会问:大厂不是包三餐吗?各种中餐、西餐啥的都随便吃,还能沦落到光喝红牛的地步?我第一次走到地下食堂,闻到一点油烟味就头晕,差点没吐出来,更别说往嘴里吃了。那些丰盛的菜肴,在我眼里都成了催吐的毒药,昔日最爱吃的酱大骨都不敢尝一口。一开始我只敢喝两口稀饭,后面一周多也只敢去麻辣烫档口吃水煮菜(不加麻酱)。
每天5瓶红牛只能让我坚持活着,还远远达不到完成工作的地步,记忆中的“小步快跑,试错迭代”成了这里的基本操作。一开始领导分给我一个项目,我用一周多时间前后改了四遍,还是没有达到交付的要求。
一天晚上下班时下雨了,领导很热情地把伞递给我,并加了我的微信,让我受宠若惊。过了一会,我坐在深夜没几个人的公交车上,看着外面凄清的夜景,突然收到她发来的微信:到家了吗?你这19个case明天晚上能交付吗?我一下子感到烦躁得想揍人。
可能是领导嫌我干活慢,第二天我被调到了图片组,我大口大口喝红牛,拼命给自己扫除疲劳,集中精力于每张图上的细节。可那天领导还是要找我谈话,当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我的脑子是真的转不过来了,跟她说,能明天说吗,我已经人困马乏了。
答案必然是不行,领导坐在我身边一顿输出,我也没听进去几个字。最后领导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我,语重心长地说,什么是大厂,大厂就是一条生产线,每一个人都属于生产线上的一环,你这里慢了,后面的进程都要耽搁,总之你看着办吧。
我想把难用的键盘掰成两半,上下楼时东倒西歪入职的时候,IT的同学给每个人发了新电脑、键盘和鼠标。其中键盘与电脑靠蓝牙连接,输入经常滞后,要等半天才能把一段文字录入完。或者我明明早就放下某个键,它却以为我一直摁着不放,电脑上出现一长串相同的字符。
我本来就感到烦躁,又为无法按期交差而着急,这一下子怒火中烧,想把键盘掰成两半。冷静了一下,决定在网上重新买一个接线的键盘,把这个发的扔一边去。
正好这两天IT发了个意见表,让我评价新设备的使用情况,我生气地给键盘打了个“非常不满意”。结果到晚上有IT那边的人加我联系方式,问我对键盘具体哪里不满意?我像只怒吼的狮子一般,大声咆哮了起来。

和IT吵架的截屏丨作者供图
那段时间,我的脾气差到极点,极其具有攻击性,谁惹我就是找死。在家里父母都得小声说话,我不愿意干的事,最好连提都别提。只要某个东西我看不顺眼,就会瞬间怒火中烧。我意识到自己不可控的情绪后,就试着避免和人接触,减少参与和人说话的场合,比如坐地铁不带包、不参加某些集会聚会等。我的工位在三楼。对于一栋十六七层,每层都人满为患的大厂来说,我自然放弃电梯选择楼梯,每天都靠两条腿走路上下楼。那几天,我发现自己头晕得厉害、眼前模糊,站也站不稳,身体往两边倾斜,上下楼的时候更加明显。就像喝醉了一样,我走路的步态东倒西歪,非得扶着楼梯边的栏杆,才能勉强一步步走上(下)去。要知道以前我可是“楼梯杀手”,一步跨两个台阶的人啊。
还有手抖,我不敢用右手单手拿手机,怕手机一下子掉地上。两只手敲键盘经常把字敲错,需要返工。
还有腹泻,我一天要上4~5次大号,每次还都能拉出来。有一次领导组织开会,以为我没在公司,就发消息问我,我说:我拉肚子了,一直在厕所。
能吃下饺子和白切鸡了,也不再汗流浃背一周过去了,我感觉“戒断反应”离我远了些。我渐渐地能吃一点东西了,比如饺子和白切鸡米饭,可太油的东西还是吃不了。连着喝了三四天的红牛(每天5罐)也让我把那19个case成功交付,领到了新的任务。虽然只是庞大生产线上的一环,但我也要尽力把这一环完成好。对了,我的出汗渐渐好起来了,不会出去一趟就汗流浃背,也不会在别人觉得冷的时候,再去调低空调温度了。
这时候,我想起了一周前那位精神科医生的嘱咐“两周后记得复诊”,我立即打开挂号APP,挂到了下周四下午她的最后一个门诊号。
这次等了一小会儿就轮到我了。医生问,你这些药吃得咋样?我说,有撤药反应,比如……但现在都减轻了不少。医生说:那我继续给你加量了啊。我说,行。
医生一边给我开药,一边说:想起你来了,你就是上次那个发大火把上一个病人赶走的,怎么样,要是这次再遇上他,还会这么做吗?我不假思索地说:会的。
最后,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一连串问题,终于说出了口:医生,我是抗抑郁药吃过了头,吃成了继发性躁狂症?还是原发性的双相情感障碍?将来该怎么调药呢?会面临怎样的未来呢?医生抬起头,看着我焦虑的脸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知道没必要追问了,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
治愈的希望,在时间里这次对 “抗抑郁药戒断反应”的治疗,治愈我的并不是什么确定的药物,而是时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不仅帮助抑郁、双相这些心理疾病恢复,还能治愈很多自限性的生理疾病。在一定的支持下,只要你坚持并且耐心地等待,疾病总会好转,心结自会解开。
就像我18岁上了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体制内,但一颗心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那只长着光亮羽毛的鸟儿,总想飞出去看看宽广的世界。现在,在35岁门槛的前一年,我终于有机会进入了大厂,实现了夙愿。
未来,我可能不会像一些中学同学那样事业有成、儿孙满堂,可能要依赖药物度过余生,可能因干活效率低、交付慢被大厂开除,可能会很快离开北京、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生活到老。
可治愈的希望,就在时间里,就在每天早晚飞快往嘴里塞的药片里,就在每周跑大半个北京去咨询室待的那一小时里,就在每天傍晚做的那30分钟正念冥想里,就在每天坚持走完的一万步里,就在自己网上下单买到后赶紧翻开的那一本本“李松蔚”里……
医生点评苏暘力 | 北大一院太原医院神经-精神MDT多学科合作中心副主任医师
作者是一位抑郁症患者,多次调整药物,近期出现了怕热、暴躁、思维奔逸的症状。医生考虑到他出现了躁狂的表现,于是帮他停掉抗抑郁药,改用一些“稳定情绪”的药。
不久后,作者又遇到了新问题:停药几天后,他出现了头晕、头痛、呕吐、心慌、失眠、困乏无力等抗抑郁药的撤药反应,好在随着药物的调整和时间的推移,症状得到了缓解。
其实,作者的经历并不少见。很多抑郁症患者在吃药后,会觉得整个人突然“像打了鸡血”。这可能有两种原因:
①药物反应(假躁狂)。吃了抗抑郁药后,短时间内出现过度兴奋、睡不着觉、脾气暴躁,这可能是药物副作用。通常停药后,这些症状会慢慢消退。
②本身就是双相情感障碍(俗称“双相”),也就是既可能抑郁,也可能过度兴奋。这类人吃抗抑郁药,容易被“推”到躁狂发作。特别是年轻时发病、亲属有类似病史,或者情绪反复波动厉害的人,要警惕双相的可能。
所以如果吃药后突然特别兴奋,要及时告诉医生,不要自己硬扛,也不要擅自停药。医生会帮你判断是“药物副作用”还是“真的双相”,并调整治疗方案。作者停药后,出现了头晕、失眠、恶心、出汗,这其实就是抗抑郁药的戒断反应。很多人会误以为“这是上瘾了”,其实不是。抗抑郁药不会像烟酒、毒品那样让人产生依赖,但突然停药,身体一时适应不过来,就会出现这些“停药症状”。常见的表现可以总结为一个口诀 FINISH:
F(flu-like):像感冒一样全身不舒服
I(insomnia):失眠
N(nausea):恶心
I(imbalance):头晕、站不稳
S(sensory):奇怪的“过电”感觉
H(hyperarousal):焦躁易怒
避免抗抑郁药撤药综合征的办法很简单:不要突然停药。一般建议在医生指导下慢慢减量,通常需要几周到几个月的时间。有的人对药物的戒断特别敏感,每次只能减很少的剂量。如果停药后感觉很难受,可以咨询医生,必要时先回到上一剂量,稳定后再继续慢慢减。可能大家还有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抑郁症到底能不能治好?答案是:抑郁症能治好,也能控制好!不过容易复发,所以治疗要分阶段:
起步阶段(大约2–3个月):先把症状压下去,让人能正常吃饭睡觉、恢复工作和生活。
巩固阶段(大约半年):继续用药或做心理治疗,防止“刚好转又反弹”。
维持阶段(1年以上):对于复发过的人,要坚持更久,以减少复发风险。
总之,抑郁症不是“吃两个月药就好”的“感冒”,而是需要坚持治疗和随访,足量足疗程用药,不要半途而废。另外,对于抑郁症,药物不是唯一的选择,心理治疗、规律作息、适度运动、家人支持都非常重要。
同时要注意留意危险信号,比如突然想自杀、过度兴奋失控、停药后严重不适等,一旦出现这些情况,都需要立即就医。
抑郁症不是软弱,更不是绝症,它是一种可以治疗的疾病。
正在受抑郁症困扰的人请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医生,以及社会都有办法帮你。请一定要坚持下去,就像这位年青人一样,虽然经历了“过山车”,但在医生指导下,他还是慢慢走出了阴霾。
个人经历分享不构成诊疗建议,不能取代医生对特定患者的个体化判断,如有就诊需要请前往正规医院。
作者:王若愚
编辑:紫衣、代天医
题图来源: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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