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Declan Butler）一种能够造成香蕉的主要出口品种腐烂和死亡的真菌的一个变种，出现在莫桑比克和约旦的种植园，这不禁令人担忧其可能传播到各大主要产地，并严重危害产量。这种以前尚被控制在亚洲部分地区和澳大利亚某地的病原体，对于最受欢迎的华蕉特别具有破坏力，而这种香蕉品种几乎占到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香蕉出口贸易的全部。研究人员表示，这一疾病的全球扩张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该种疾病由一种叫做尖孢镰刀菌古巴专化型（Fusarium oxysporum f. sp.cubense，简称Foc）的土壤真菌所引起。Foc的一种菌株当年曾导致一种叫做大麦克（Gros Michel）的香蕉品种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而大麦克曾是十九世纪直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主要出口品种。当年的业界正是用对那一菌株具备抵抗力的华蕉（Cavendish)代替了大麦克。
在各种广告宣传中出现的香蕉，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华蕉。图片来源：Shutterstock
可是华蕉却容易感染Foc新出现的4号热带小种（Tropical Race 4 简称Foc-TR4）菌株，根据就职于比利时鲁汶天主教大学（Catholic University of Leuven），同时还在达累斯萨拉姆国际热带农业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Tropical Agriculture in Dar es Salaam）培育香蕉的罗尼斯文南（Rony Swennen）说，一旦这种真菌传播到世界最大的出口地拉丁美洲的话，华蕉将遭遇与大麦克一样的厄运。“问题非常严重，”他补充道。尽管Foc传播缓慢，但却几乎不可能从土壤中清除干净。（更多关于这种威胁到香蕉的病菌内容，请看：多年以后，我们还有香蕉吃吗？）
Foc-TR4最初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亚洲被发现，而现在则出现在台湾省，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中国大陆和澳大利亚北部。去年10月29日所报道的发生在约旦的疫情是在上述国家之外首次发生。而莫桑比克的疫情则发生在去年11月。
谁也说不清楚这种真菌是怎么到达约旦和莫桑比克的。说不定是来自亚洲的外来工人无意中携带了被污染的土壤。另一种可能就是引入了受到感染的地下茎——也就是用来繁殖香蕉的部分。不过业界如今主要用组织培养这种无病原体方式来繁殖华蕉。
荷兰瓦赫宁根大学和研究中心（Wageningen University and Research Centre）的镰刀菌研究者，同时也是约旦疫情报告的合著者格特珂玛（Gert Kema）相信真菌的继续蔓延是难以避免的。“我非常担心，”他说。“如果在不远的将来，它突然出现在拉丁美洲，我一点都不会吃惊。”那里加上加勒比地区占到全世界香蕉出口量的百分之八十。如果Foc-TR4在那里扎根，随之而来的将是华蕉品种产业化种植的慢性死亡。要想减缓它的蔓延，良好的农场卫生，及时的隔离以及销毁受感染植株都是至关重要的。阿尔特斯维尔容（Altus Viljoen），南非斯泰伦博斯大学（Stellenbosch University）的一位研究者被指派前去鉴定莫桑比克疫情的来源，他表示当局迅速采取了行动。他估计这种疾病已经在当地存在了两到三年。
图片汉化自世界粮农组织。
而亚洲的小农场已经在着手减轻损失。华蕉的组织培养已经产生了带有随机突变，从而拥有部分抵抗Foc-TR4能力的变种。种植这样的变种，再结合作物轮作等措施，使得在受污染的土地上种植香蕉成为可能。但是产量减少和成本上升使得被污染的种植园的经济性下降。
创造完全能够抵抗Foc-TR4的香蕉品种的努力，无论是传统育种方式还是基因工程方式，目前的成果仍然极其有限。亚洲产的小果野蕉(现代香蕉的祖先之一）Musa acuminata malaccensis——其基因图谱去年已经发表——似乎具有抵抗力，研究者正在试验将其抵抗性基因植入华蕉。这一转基因品种已经在澳大利亚受污染的土地现场试验了18个月，澳大利亚布里斯班昆士兰科技大学热带作物及生物制品中心（Centre for Tropical Crops and Biocommodities at Queensland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主任詹姆斯戴尔（James Dale）说，这项试验的前景“非常光明”。但他警告说，完整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大多数作为重要粮食供应的蕉类生长在低收入国家的小农场中并在本地消费。这其中包括了数百个品种，而这样的生物多样性是抵抗疾病的一个重要屏障。研究者对这些品种的抵抗力还没有完全掌握，但是其中很有可能有许多能对Foc-TR4免疫，因为它们在生物学上与卡文迪什香蕉亲缘较远。对于那些只会在超市买香蕉的人来说，华蕉可能是他们认识的唯一一个品种。但是这种出口品种每年的产量只占到世界香蕉和大蕉（cooking bananas或者 plantain）一亿五千万吨左右总产量的百分之十三。产业化种植园种植的华蕉是单一品种，面临Foc-TR4感染的高威胁。然而这种真菌对于为全球大约4亿人提供主食的多种蕉类品种威胁就不大了。作为戴尔的本职工作，他致力于将大麦克改造成能抵抗最初的Foc菌株的品种。相比之下，华蕉口味寡淡，更容易碰伤。戴尔希望有朝一日看到大麦克重新出现在货架上。“与华蕉相比，这才是真正的好香蕉，值得买回去尝尝。”
大麦克香蕉 图片来源：knifeandforkproject.com